“殿下,你在这里没受委屈吧。”牢门打开,千雪急切地钻了进来。
“没受什么委屈,就是见不到你,颇有些牵肠挂肚罢了。”景歌笑着说道。
千雪听到这挑逗的话语,微微撇嘴,殿下的fēng_liú果非浪得虚名,即便在司狱中也死性不改。
“外面现在情况如何?”景歌问道,他在这里已经三天了,直至今日,千雪才得以来探望,想必有了一些变化。
“寇怀死后,当日朝会,武后任命大将军上官俊宏的女儿上官君月为监察御史。暂代首相之职并全权负责侦查首相谋杀案,朝中众多官员反对,但武后置之不理,宣布完就退朝了。然后”千雪说着。
“然后呢?”
“然后新监察史大人就以贪污行贿、克扣军饷、勾结匪徒、涉嫌谋杀首相等罪名下令抓了三百多个官员关到这里来了。”千雪环顾四周。
这两天景歌多了三百多个邻居,司狱的牢房都不够用了,把他们三五成群地关在一起。
“幸好本帅来得早,占了个好位置。”景歌拍着胸口嘀咕庆幸道。
“是,殿下你运气真好。”千雪哭笑不得。
“想必这些家伙就是闹腾得最凶,最不服武后的吧。”景歌扫了一眼,三百多位,八成朝中官员。
“好像是。”千雪答道。
“那空缺的职位?”
“空缺的职位从大朝试中选拔任命。”
千雪看着背负双手面对墙壁沉默下来的景歌,低声的说,“这些官员多半是不干不净的,但这样一下子全都清理了,势必会引起大动荡啊。他们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三教九流都有,甚至可能会伤及大秦根基。”
快刀斩乱麻,好大的气魄。虽说是月儿下的命令,但也是她的意思吧。
景歌望向未央宫的方向,仿佛透过重重围墙看见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傲立在高楼之巅,九龙袍服加身,四海八荒,万民来朝,成就千古女帝的场景。
这大概就是她的野心和志向吧,在这个男性为尊的时代。她要借月儿之手,铲除反对她的人,但凡不服月儿为相的,必不能拥她登基为皇。她这是在铺路?
“引起一些动荡在所难免,以铁血手段镇压便是了。”依月儿的性情,多半会这样,景歌猜测道。
“对了,殿下,夫人让我问,寇怀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千雪突然想起夫人的嘱咐。
“他是中毒身亡的。”景歌回答。
“毒?首相府的食物都经过严格的审查,怎会有人下得了毒。”千雪奇怪。
“有一种食材,本身并没有毒性,但在吃下去以后,闻到一种特制的香料所燃的烟,两者混合后就会产生剧毒。”景歌说道。
“啊,还有这么诡异的毒药?简直防不胜防。那么是谁下的手?”千雪惊讶。
景歌没有回答,他之所以知道这种毒,就是在千里归途中听挽着他手那个人说的。而如今,那人已是监察御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明知他被关在这里,也不来看一眼。
好吧,毕竟她刚刚执掌大权,肯定忙得要死。脱不开身过来很正常,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她。景歌在心里自言自语。
可脱不下身也让人放我出去啊,不会是忘了我吧,难道你心里就没一点我吗?你这无情的小碧池。
千雪只见景歌在发呆,丝毫不知他此刻的心理活动。要是知道他这么矫情地碎碎念的话,肯定要笑晕过去。
而此刻上官君月确实很忙,新官员的任命交接等工作正在进行。
案上的公文如山,上官君月不知疲倦地批阅,速度极快,过目之后,定夺处理都恰到好处,确有治世之能,让人叹服。
“大人,司狱中的官员如何处置?”下属问道。
“公开审判,依大秦律法处置。”上官君月说道。
“啊?”下属官员一惊。“依律fǎ_lùn罪,他们大多都当斩首。”
“那便,斩!”上官君月抬起头,双眼古井无波,冷冷答道。
“可他们不少私下养有府兵,而且帝都内的士卒有很多是他们的部下,恐怕这样做会引起极严重的后果。”下属低声回报,他觉得身前这女人疯了,袍服下的背脊被冷汗打湿。
“若有胆敢扰乱执法者,一律诛杀。”
那个躬身在案前的下属接过她抛来的一块令符,这是调遣帝都城卫军的半块虎符。
“是,遵命。”下属退了下去。
“只怕城卫军中都会产生叛乱啊。”一个相貌俊美的中年男子进来。
“所以才特意请父亲您调遣河间军团铁骑驻扎在城外,以防万一呀。”上官君月轻笑。
“回京后可曾去看望你母亲?”上官俊宏宠溺地看着她,问道。
“还没呢,诸事繁忙,脱不开身。”上官君月答道,一时间神色有异。
“也是,现在你可是代替首相之职的监察御史。”上官俊宏缓缓说道。
“我离开帝都后,母亲为何与你分开?”上官君月问道。“是因为那件事么?”
上官俊宏微微僵了片刻,答非所问的说,“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始终是你母亲。”
“知晓,她如今在何处?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便去看她。”上官君月问道。
“在城南开了一家羊肉馆。”上官俊宏走出大殿。
“羊肉馆?!”
是了,小时候最难忘的便是母亲煮的羊肉汤,景伯母的桂花糕,杨伯母做的糯米圆子。幼年还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