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境。
终于又一个饥饿的日子熬过去了,按照赵德亮将军的说法,今日便是西陕省府将粮草运到的日子,众将士都苦苦盼着这一天,早早地就从营帐里三三俩俩的走出来,说是要守卫营帐,其实不过就是尽早能看到粮草的踪影。
“柱子,你说今日西陕府的粮草能送到吗?”
坐在火堆旁,只顾着往火堆上添着柴火的安布柱揉了揉被白烟迷住的眼睛,听到南河同乡杨斧头的话,撇了撇嘴巴,眼睛里酸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嘶哑着喉咙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
见杨斧头神情无聊的拿着柴木敲打着身前的木块,安布柱好心补充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前日赵将军不是说了吗,今日西陕府就能将粮草押送过来,赵将军说的话,不会有错的。”
“梆!”
狠狠地将手中的柴木摔在地上,杨斧头瞧了一眼火堆上架着的铁盆,盆里零星双手可数的米粒,说是煮米粥,不过就是清汤水罢了。
“赵将军!我呸!”
冲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杨斧头撇了一眼营帐中间位置的大帐,嘴里不耐烦骂道,“就他嘴里说的话,什么算过数!”
“来这里的路上,本来说得好好的,让我们吃饱喝足再去打一场痛痛快快的仗,而且还保证绝对不会死人,说是白捞的功劳!”
“可是现在呢,特娘的,别说是功劳了,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再照着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说不定啥时候我们就得被饿死在西北边境,到时候连个给我门收尸的人都没有!”
看到另外一旁火堆的人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安布柱用肩头撞了撞杨斧头的肩膀,轻声提醒道,“好了好了,以后呐,像这种话可一定不要再说了,若不然被将军听到了,说不定会怎么拿军规收拾你呢,到时候我可帮不上你。”
“怎么?”
杨斧头好像正在气头上,完全不听安布柱的劝告,气吼吼道,“他老小子做事不厚道,还不行我们在后面议论议论啊!他管天管地,还要关老子拉屎放屁不成!”
“够了啊!”
警告了杨斧头一声,看着铁盆里水煮开了,安布柱从一旁的地上抄起装着野菜的碗,将野菜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锅里。
“今天不管那西陕府的粮草到不到,至少咱俩一大早便去后山弄的这些野菜也能让我们俩吃顿饱的。”
又静等了一会儿,锅里的水再次沸腾了起来,安布柱脸上一喜,拿着木筷子搅拌了几下,冲着一旁的杨斧头笑呵呵道,“斧头,赶紧的,把你碗递给我。”
杨斧头下意识的拿起自己的碗,正在准备递给安布柱的时候顿了顿,看着安布柱道,“柱子,你先盛自己的,想吃多少吃多少,别管我。”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婆婆妈妈的,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的斧头。”
没好气的瞪了杨斧头一眼,在杨斧头讪讪的脸色中抢过他的碗,将铁盆里的野菜还有米粒都一大半都盛到了他的碗中。
“给,你先吃着,若是还吃不饱,等一会儿咱们再去后山转一圈,若是运气好一些,说不定还能逮到一些猎物也说不定。”
看着安布柱递给自己的碗,杨斧头感动的热泪盈眶,心中涌起层层涟漪,声音带着一些哽咽之声,“柱子哥”
看他这番激动,安布柱呵呵笑了笑,冲他笑了笑,催促道,“好了,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野菜的味道就不好吃了。”
“嗯”
“哟,你们吃的倒是挺丰盛的吗?”
看到杨斧头碗里满满的一碗青色野菜,身着淡蓝色铠甲,内着白色衣衫的几个卫兵走了过来,在杨斧头不注意的情况下,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碗。
“拿过来吧你。”
端过碗在鼻翼下面轻轻嗅了嗅,卫兵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咦?这什么味道啊,怎么跟我家里喂出生的杂草一个味道。”
“啪!”
说着那卫兵将手中才抢过来的碗扔在了地上,“这都不是人吃的东西。”
“马德!这是我的饭,你凭什么抢了过去!还把它摔在地上!”
看着洒了一地的饭,以及碎成几半的瓷碗,杨斧头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冲着站在自己面前带着阴损笑容的马德,恶狠狠怒斥道,“这又不是给你吃的,你特娘的凭什么扔了我的早饭!还把我的碗给打碎了!”
“你赔我!”
“赔你?”
被唤作马德的卫兵哈哈大笑,冲着身后的几个卫兵说道,“哈哈哈,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这小子竟然要我赔的破碗。”
“我说,铁斧头,我原以为你是个识货的主儿,没想到你竟然眼睛瞎了!”
听到马德骂自己,杨斧头怒目侧视喝道,“你欺负了人,还敢在这骂人!”
马德用下颚挑了挑杨斧头身后的安布柱,不屑道,“这家伙当众星,人人都唯恐躲避不及,你竟然还涎着脸凑上去,你说你是不是眼瞎呢?”
“我这是好心在帮你,可不是在骂你,铁斧头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啊。可不要学了某些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
“斧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布柱喊住了欲要上前的杨斧头,拉着他的手臂走到他身前,对马德几人笑了笑,“马都尉说的极是,之前都是小人无礼,冲撞了两位将军,两位将军不仅不惩处小人,还比往日更加提拔小人,小人感激不尽。可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