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心中愕然,俄而发出一阵冷笑,“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凌风哥哥,竟还是你害了之婷,”她双眼向远方望去,似是在对什么人说话,“当年您救了之婷的性命,又亲手交给之婷烹茶之法,如今,却不想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
忽的,眸光转向萧姗,其中好似暗藏了无数把冰刀,“你送我这对耳环,到底对这其中的麝香知不知情?”
“我说我不知情,信不信随你。”
“不管我信不信,你既然在和我一起烹茶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的身份,后紧接着就送来这副耳环,以表亲热,不过是想打探我身份的虚实罢了是不是,真是满心的虚情假意!”
“我当时还不确定,只是事事小心留意些罢了,我从不轻易怀疑别人,送你那红玛瑙耳环,你若是心属宁王府,那我们自是坦诚相待的好姐妹,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也休怪我虚情假意了!”
徐氏扭头不再看她,仿佛已经耗尽了力气,萧姗站起身来,冰冷道:“你以假孕争宠,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氏听此,脸上终于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意,“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不管怎样,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就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任你有多厉害的手段,也自是救不回他了!”
“谁?”萧姗心里一惊。
徐氏却是再不言语,艰难地站起身来,以背对着萧姗,一副要送客的态势。
萧姗眉头微皱,心里徒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看徐夫人眼中那份倔强,也知此番是问不出什么了。
转身正要走,衣袖猛地被人拉住,听得徐氏嘲讽的声音,“我虽然不是宁王府的人,但我起码心有所属,我忠于一人便再不会改变,可你呢,不过是水性杨花之辈,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亏凌风哥哥对你的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开什么玩笑?”萧姗语气阴寒地冷笑道。“他才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之人!当初也是他先变了心,亲自向皇上请旨要迎娶萧汝,又何来一往情深之说?”
“若是我!此生认定了就永远不会改变!就算他负了我,不在意我,我也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徐氏怒目着她,凌乱散落的发丝显得整个人愈发憔悴,片刻沉寂后,复又缓缓开口,声音中似有哀哀欲绝之感:
“犹忆当年一相逢,万世此心与君同。雪夜化作蝴蝶去,人间比翼笑春风。真是可笑,我以为,这是他念给我听的。”
萧姗用力甩开她的手,对于徐氏的作态嗤之以鼻,“为了一个男人,搭进去自己的一生,你真是疯了。”说完,再不想待在这里半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
门口的刘大夫还一直跪在那里,此刻见到夜凌晨,吓得连头都不抬。
“刘大夫,你在我宁王府待了不少时日,如今勿要怪本王容不得你!”
“还请殿下恕罪,属下也是受人胁迫的啊。”刘大夫整个人伏在地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语气里充斥了万般的无奈。
“今日本王饶你一命,拖出去杖责五十,以后这宁王府的大门,你休要再踏进!”
刘大夫叩首谢恩,他也已不再求饶,他只是小小一位太医,宁王没要了他的命已是万幸,再不敢奢求别的。
萧姗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着他被人拖走时悲戚的双眼,心里微微一颤。这世间之事,有千万种选择,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便是再无回头之日。
心中沉吟一番,忽的想起什么,急促问道:“苏悦儿呢?”
“刚刚离开。”夜凌晨心中怒火未消,见到萧姗,眼中泛起一丝安慰,淡淡答道。
“不行,得去找她,小黑还在她手上!”又回过头,看向夜凌晨,“对了,那玛瑙耳环,是我在萧府时,二夫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其中含了麝香。”说完,她拎起裙角,慌忙向外跑去。
“你家夫人呢!”萧姗气喘吁吁的,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到了听雪堂,逮到一个小丫头就大声问道。
小丫头冷不丁被萧姗一问,看到她疾言厉色的抓着她,以为是苏夫人又在什么地方惹怒了王妃,吓得整个人身子有些颤抖,战战兢兢道:“苏夫人一早听了消息就去了徐夫人那儿,身边只跟了银铃,现在还不曾回来过。”
“没回来?”萧姗心里一惊,完了,她去哪了?
身体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脑子里开始浮现沈照蓝刚把小黑抱过来的画面,如今这王府里,连一只猫都不能安然生活了吗?为什么什么都能成为争斗的牺牲品?
她深深叹了口气,失了神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温暖的泪水从眼中滑落,映着天空黯淡的颜色,寒风袭来,将泪滴吹散于空中,眼眶里如藏了冰一样冷。
“小姐,天怪冷的,不然我们先回去吧。”流苏在她身后心疼道。
“流苏,你陪我去找苏悦儿。”寒风中的声音有几分喑哑。
“可是小姐,我们去哪里找苏夫人啊?”
“就算所有地方一一找遍也要找。”
“嗯,小姐,我陪你找。”流苏点点头。
已接近午时,天却依然灰蒙蒙的,微弱的阳光勉强穿透层云,待到地面更是疏落得寥寥无几,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没走几步,腿脚便僵了。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叫声?”
萧姗和流苏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是小黑!”萧姗惊叫出口,立即寻声望去,竟是在假山后的一个隐秘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