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夏山河对这一幕见怪不怪,当那名犯人公然侮辱秋曼芸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人死定了。
秋曼芸刚出生时并不叫这个名字,她五岁那年,就已经能将秋瑾亲手所创的“碧涛风雷刀法”舞出碧涛之影,风雷之势,被誉为小秋瑾,家族正式赐名“曼芸”,这个珍藏了一百年,却一直没有舍得用掉的名字。
她八岁那年,加入铁血会钱塘省分舵,虽然年龄小,实力低,却凭借着嫉恶如仇、慷慨豪迈的性格,很快成为其中的骨干力量。
十二岁那年,华夏武道联盟中保守一派的实力达到顶峰,铁血会因行事太过激进,被开刀问罪,勒令解散,多名骨干被投入武者监狱,念她年龄尚幼,只是训诫了一番便予以释放。她却不惧威胁,继续打着铁血会的旗号活动,并公开声称,“头颅纵落,铁血不冷”,誓与铁血会共存亡。
十四岁那年,美国的灵气科技出现重大突破,研制出威力强大的灵气战甲、灵气武器和灵气药剂,培养出一大批武道强者,从此力压各国列强,成为全球第一武道强国,而原先的武道霸主华夏国则屈居第二。不仅如此,美国将部分灵气科技无偿转让给西欧和东亚各国,使这些国家的武道实力也获得长足进步,严重威胁到了华夏国的第二地位。
这一连串巨变,引发了华夏武道界的强烈震动,保守派受到猛烈抨击,“妄自尊大,不思进取,沉醉于天朝上国的迷梦,有误国误民,重蹈鸦片战争覆辙之嫌”,改革派趁势崛起,铁血会“精进奋发”的主张获得越来越多人的认可,被关押的骨干陆续释放,在经过一番斗争和妥协之后,承诺不再重建铁血会,转而组建碧血丹心盟,正式成为华夏武道联盟的下属组织。
在铁血会受到打压时,大批元老不堪重压,或划清界限,切割关系,或转变立场,落井下石,这些人全部被剔除出碧血丹心盟,而秋曼芸在铁血会生死存亡一线之际,以一女子之躯,高举铁血会大旗,维系其屹立不倒,赢得了极高的威望,不仅成为碧血丹心盟钱塘分盟最年轻的常务理事,更是全国总盟最年轻的理事,如果不是她年龄尚浅,还会担任更重要的职位。
钱塘分盟的会长就公开表示,下一任会长应该由女子担任,而整个钱塘分盟再无一位女子的资历威望比得上秋曼芸,因此她接任会长之位是众望所归,只需时日。全国总盟主杨忠烈对她更是青睐有加,不仅收她为关门弟子,更是将杨家秘不外传的“碧血青天诀”传授给她。
秋曼芸虽然内心刚烈不阿,外表却有江南女子的温婉恬静,不喜欢以气势凌人,因此很多不了解她的人并不敬畏她,这群狗眼看人的囚犯就是,但是夏山河知道,但凡惹怒了秋曼芸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如果没有一股铁血的精神,又怎么可能与铁血会共存亡。
而看她这个样子,明显是怒了。一想到这里,夏山河明知不关自己的事,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声音刺耳,火花耀眼,一转眼的工夫,铁栅柱已经被切断一半,秋曼芸面无表情地问:“你还有几年出去?”
那位囚犯早已吓得瘫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还有三年。”
秋曼芸说:“我今天是来监狱里捞人的,不想让别人难堪,否则一定杀了你。”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仿佛寒秋一般,充满肃杀之气。
囚犯筛糠般连连点头:“谢奶奶不杀之恩!谢奶奶不杀之恩!”
秋曼芸继续说:“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所以这颗脑袋先在你脖子上寄存三年,三年之后,你走出监狱之日,就是我把它这般割下之时。”
说话之间,她的指甲已经将铁栅柱完全切断,柔若无骨的右手抓住上半段,轻轻往上一扳,铁栅柱就像柔软的面条,乖乖弯了起来,再抓住下半段,微微往下一拗,下半段软绵绵垂了下去,铁栅栏上露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口子。
她朝囚犯勾勾手指:“把脑袋钻过来,让我先量量你的尺寸。”
囚犯吓得面色煞白,趴在地上“咚咚”磕着头,大声叫道:“奶奶饶命!奶奶饶命!我有眼无珠,再也不敢了。”
秋曼芸面色一寒,厉声叱道:“我已经说过了,今天不取你的狗头,你不主动伸过来,是想让我把你揪出来?”
“我伸!我伸!”囚犯急忙抬起头,双手哆哆嗦嗦地抓着铁栅栏,将脑袋慢慢伸出窟窿,整个人被铁栅栏一分为二。
秋曼芸转身对林天舒说:“我不想脏了手,你去替我扇他两个耳光。”
林天舒径直走过去,左右开弓,扇得这名囚犯脸颊红肿,嘴角流血,牙齿掉了好几颗,然后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女人生的,你不应该那样侮辱女性,鉴于你已经被她吓破了胆,脑袋伸过来让我打,所以我才下手轻,如果直接让我出手,曹武让我打成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侮辱女性了。”这名囚犯含糊不清地说,血沫子和脱落的牙齿喷溅了出来。
秋曼芸满意地点了点头,抬腿往外走,夏山河和林天舒紧随其后,两侧牢房的犯人全部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们,就像是在躲避几个杀人不眨眼的绝世魔头。
“等一下!”林天舒突然说,“我和几个朋友告个别。”
秋曼芸一刻也不想待在里面,于是说:“我们在外面等你。”
林天舒回到自己的牢房,隔着铁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