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之恨姜琬,其一,宗府女婿的位子,他一直觊觎,却被姜琬早早给占了,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都不顺;其二,他立志进入太子旗下,辅助储君,进而盼着新帝登基后一飞冲天,入阁拜相,结果又落空。这两件可能会遗恨终生的事情,想来想去的,都怪姜琬所赐,要不是姜琬……

每每看到姜琬,他都要在心头长啸一声:“既生瑜,何生亮。”,几要魔怔。

方才和姜琬狭路相逢,他沉不住气地丢下句狠话,心头实则没底儿,他没想到姜琬能这么快就知道给郑景的那封信出自他手,他用的是宗府自制的信笺,本想把这事儿转嫁到宗小茹身上,借此搅黄姜宗二人的婚事,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谁想到,又没如愿。

朱楠之的官阶没有上早朝面见皇帝的资格,只有皇帝哪天有兴致去翰林院的时候,一众学士们才得以面见天颜,所以过了第一道宫门,他们便朝不同的路走去了。

朱楠之的官阶没有上早朝面见皇帝的资格,只有皇帝哪天有兴致去翰林院的时候,一众学士们才得以面见天颜,所以过了第一道宫门,他们便朝不同的路走去了。

姜琬追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再这样下去,他预感会一步步看着朱楠之上窜下跳,最终丧心病狂。

不但自己作死,说不定要拉上多少人陪葬。

朱楠之死不足惜,怕的,是他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譬如宗小茹、姜如玉、顾玠……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他过的不顺,别人也休想安生,朱楠之这人,打交道的久了,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浓烈的戾气。

一想到这个,姜琬的心口就像被压着什么东西似的,弦绷的很紧。

不行,朱楠之这个人,不能容他呆在京城了。

姜琬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让他滚蛋。

滚的越远越好。

朝堂上今天一派祥和,没有一件让人紧张的大事发生,皇帝的心情很好,下朝的时候,顺便宣布了喜讯——

太子将于下月十六迎娶太子妃。

百官哗然,愣怔之后纷纷向皇帝、太子道喜,陈遂等一干人居然喜极而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百鸟朝凤的服饰母仪天下的模样了,那将是多大的荣耀啊。

“说起来,这次可是双喜临门。”皇帝轻咳一声打算众人,眯着眼睛朝宗东方看来:“听说宗太傅也在下月十六嫁女?”

音落,众人又陆续向宗东方道喜。

极少有人想到姜琬。

到了散朝出来,都没有一个人同他道喜。

想起来的,那说话的语气泛着酸,听了堵心,还不如不听。

这个尴尬。

不过,姜琬走出几步便把它抛去九霄云外了,他只顾盘算着心里的事儿,一下不注意,竟挡了谁的去路,抬头一看,竟是皇帝的另外一个皇弟,太子的九叔父,毅王裴丰。

“殿下恕罪。”姜琬躬身行礼。

裴丰三十岁不到,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模样,眼神很是平和。

“姜大夫,这是在想什么呢?”

姜琬羞赧道:“殿下恕罪,下官走路有些不稳当,冲撞殿下,实属不该。”

裴丰若有所思地瞟了前面一眼,宫门出口处全是穿着红的紫的蓝的绮装的各部的官员:“今日来的人十分齐全。”

姜琬不知该回什么,再次行礼:“殿下请。”

裴丰点点头,浅浅微笑,双眸深邃而明亮:“姜大夫请。”

说完他朝前方睨去一眼,视线正巧落在正抬起一只左脚在迈门槛的陈遂身上,略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姜琬紧随其后,快进殿时,裴丰忽然转过头来道:“太子的婚期定在下月十六,和姜大夫同一日,到那时,不知要喝醉多少人呢。”

姜琬暗自捏了一把汗,裴丰这么说,是人家厚道,不像其他人一听说这件事就冷嘲热讽,诸如,姜大夫你混的可以啊,居然婚期都敢与太子选在一起;姜大夫,你就不怕到时候都去太子府上贺喜了,你那边冷清的委屈了新娘子?……

说那些话的,大概到了新婚那日不会去他府上喝喜酒了,诚然如斯,他却求之不得。

这些人,早晚不会跟他成为朋友。

他方要开口,裴丰抬手止住了他:“像本王这样,能找个缘由大醉一场不易,姜大夫,本王可是惦记上了,好好准备迎娶新娘子吧。”

这毅王不是高冷的范儿,越发的平易近人。

姜琬在心里想,恭敬道:“那么下官恭候殿下。”

毅王和小小的东宫左善赞大夫一同走出宫门,百官吃惊不小,一个个装作不经意地看过来,很快,就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姜琬:“……”

不明所以。

听说毅王裴丰整日迷恋修仙炼丹,根本不问世事,难道同僚们以为他要拜毅王为师,修仙去?

否,否。

他们应该是许久不见裴丰来上朝,今日乍然瞧见,稀罕的紧,所以才议论的这么热闹吧。

忽然,只听裴丰沉声问出一声:“你们为何在殿外喧哗?胆敢指手画脚议论本王!”

他早年打过仗,耳力过人,有几句不堪的话传到了他耳中。

这一声呵斥的刚走出不多远的官员抖如筛糠,纷纷在找谁是那个倒霉蛋。

裴丰这些年不怎么露面,可但凡在朝廷中混了年头的人都知道,他的好脾气可不是天生的,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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