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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不走?”
此时外面一片漆黑,原本还能照出一点光亮的月亮也被遮得严严实实,谢宁就在这片黑暗当中一直站着,饶是燕鸿此时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若是在从前,他不是黏上来就是跑远了,哪会这么乖巧的站在一旁陪着自己?
“一个人太冷,想有人陪着。”
其实谢宁的意思是想要陪着燕鸿,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这话,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挑明关系这一个结果,他暂时还没有准备好。
“站在这里就不冷了?这里唯一暖一点的地方可只有那一个房子。”
“下午时你还在说冷,同我回屋子里可好?”
说完,谢宁还怕燕鸿不同意一般,伸出一只手握在了燕鸿正抱着头的手上面,有了前两次的接触,这次的反应倒是没有那么强烈了,只是稍稍颤抖了一下,便没了动作。
感受着手指处传来的暖意,燕鸿本欲拒绝的话忽的就说不出了,其实她是想将他关到牢房里的,可临到府邸门口的时候,脑子一抽就把他给带回来了。
他这具身子的杀伐之气虽然可以抵挡一些阴气,但接触多了却还是受不住的。
虽然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不算小,可有她这么一个从冥界过来的鬼类在,哪能不产生浓重的阴气?
“好呀。”
既然不想舒舒服服的睡觉,那她如了他的愿便是。
燕鸿借着谢宁的拉力便从躺椅中坐起了身,任由他拉扯着自己回到了屋子里面。
“清宴。”
“恩?”
“…没事。”
“……”又哪根筋不对了?
看着燕鸿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谢宁那一直紧绷着的脸舒缓了一刹,其实她,也是有些不舍的吧,不然又怎会同自己演这么无聊的戏呢?
他刚才,差点没忍住想要开口问她,之前为什么听到他说可以自救,便如此决绝地同自己恩断义绝,可话到了嘴边,却没敢说出。
她不是那种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的姑娘,直觉告诉他,若是他问了这个问题,非但不会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甚至连待在她身边被整日捉弄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通过上一位面与她的几次对话便看得出一些端倪,她与景曜绝对有着很深的渊源,深到已经形成了禁忌之语,就算他稍微沾边,都不可以忍受。
而且,那个封印了大半灵魂与力量并为自己塑造了一个身份的自己,也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并已经有所证实,他却连猜测都不敢,生怕一个不慎,便会亲手葬送了他们的未来。
叩叩。
就在二人在心底各自想着事情的时候,忽的传来了敲门声。
“你的饭到了,自己去端。”
与手下有着意识交流的燕鸿自是知道门前敲门的鬼魂来此所谓何事,将自己的手从谢宁的手中抽走后,便毫不留恋地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谢谢。”
看着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燕鸿,谢宁只觉着心底充斥着一片暖意,即便霸道又恶劣,可她还有在挂念着自己,这便够了。
谢宁端正地坐在桌前,没了燕鸿在旁边,略显稚嫩的小脸不再紧绷,反而有些苦大仇深地皱起了眉毛,一边吃着对他而言有些难以下咽的饭菜,一边止不住地叹息。
媳妇儿家的饭菜怎么这么难吃?
他的厨艺还算不错,靠着这个加分点有没有可能把人重新追回来?
已经进入自己房间坐在桌前摆弄着手中的符纸的燕鸿,自然不知道此时正在厅中的谢宁正在想着的事情。
此时的她远没有从前那般有耐性,即便是在做自己早已熟记于心的符纸,依旧产生了废纸出来。
又在桌前与一堆明黄色的符纸奋战了一会儿后,燕鸿终是烦躁地将桌上的一沓废纸团成一团,赤红色的眸中闪烁着隐隐的怒意,时隐时现的鬼爪之中随着她运起的阴气而燃起了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将那一团明黄色的废纸彻底变成灰烬。
一眼都没再朝着自己的手中瞧去,燕鸿只是稍微抖了抖手指,便任由灰烬从指间滑过,散落在地板上面。
倏地,燕鸿似有所感一般顺着窗户朝外面看去,黑暗当中由显血色的眸子倏地被射入了寒凉的月光,不知何时,那乌云密布不见星点光亮的天空,竟再次变回了独属它的繁星点点。
被这不算明亮的月光晃着眼,燕鸿没有躲避,甚至还保持了几秒自己此时的姿势,感觉到西凉城内比之前多了一倍之多的鬼魂的阴气后,许久没做出表情的脸倏地绽放出一抹浅淡无比却又妖冶异常的笑容,在皎洁的月光中更显诡异。
然而燕鸿的笑容转瞬即逝,确认派出的手下已经完成好自己之前的交代后,燕鸿的视线便离开了那扇被染了几分圣洁光亮的窗户,走到床边躺下便阖上了双眼。
今天下午她并没有入睡,虽然她现在是一只鬼,但既已修出了灵体,自是需要一些休息的。
不对!
灵体……
燕鸿忽的意识到了自从来到这里后便一直忽视的一个问题,之前怎么没有注意,一个普通的厉鬼,哪会有如此凝实的灵体?
尤其是,原主身为一只刚从那暗无天日的冥界当中而来的厉鬼,竟然丝毫不惧日光,对于人间的环境也很是适应。
“靠。”
一想到自己这次又碰到了一个隐藏身份的身体,燕鸿就不由得暗自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