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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很快就抱出来了,包在襁褓里,小小的一团。
老婆子喜滋滋的捧着给墨容澉看,“恭喜王爷,是个小公子!”
他匆忙瞟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小脸通红的,皱巴巴像一只红皮小老鼠。他嫌弃的皱眉,就为这么个小东西,让他媳妇儿九死一生,真是不值当。他趴着门框往里看,迭声问:“王妃呢,王妃怎么样?王妃还好吗?怎么听不到她的声呢?”
老婆子:“……”天底下有这样当爹的吗?看自己亲儿子就跟看一兜白菜似的,心思全在媳妇儿身上。
“王爷别担心,王妃没事,她是累很了,现在正躺着休息呢,待会儿就缓过气来了。”
墨容澉听到最后一句,立刻炸了毛,“缓过气来了,她背过气去了吗?难怪声音都没了!”也顾不得许多,抬脚就往里边闯,刚好一个婆子端了一盆血水出来,差点没撞上,身子晃了晃,水溅出来一半,腾起一股的腥气,他心一紧,看着那血水眼睛都直了,当初带兵打仗,血流成河眉头也不皱一下,如今一盆血水却叫他几乎站不稳身子。
婆子追在后头喊:“王爷,可不能进啊,里边还没妥当呢。”
绮红和绿荷听到声音,赶紧出来拦他,“爷,王妃睡着了,您待会儿再过来看她吧。”
可到了这时候,谁也拦不住他,都背过气去了,还不让他见么,他把她们两个拂开,几步跨到床前。
床上的人儿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心窝子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似的,疼痛难当,认得她这么久,从没见她这样虚弱过。几缕头发湿哒哒的粘在额头上,眼睛轻轻闭着,眉心微微蹙着,嘴唇或许用力咬过,破了皮,渗出一点血,凝固了,结了暗红色的痂皮,一只手搭在床沿上,手指无力的垂下来。
他弯腰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凉,有些湿润,他握紧在手心,轻轻叫她,“千帆,千帆,你怎么样?”
白千帆晕死过去那一瞬,是精疲力尽过后的虚脱。她身体底子不错,躺了一会儿慢慢的缓过劲来,正好听见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声音很轻,但是透着喜悦,“王爷,看到孩子了吗?是姑娘还是小子?”
“是儿子,”他告诉她,“长得很结实,你放心。”
“抱来让我瞧瞧。”孩子一出来,她就晕过去了,一眼都没瞧见,现在迫不及待想看。
墨容澉试图劝住她,“妈妈抱下去收拾了,自己的孩子还能跑了不成,等你歇好了再看吧。”
“不行,我就要看,”她坚持,十月怀胎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么不让她见呢?
他没办法,只好扬声叫人把孩子抱过来。
那边,婆子们给孩子洗了澡,点九黄。听说王妃要看孩子,忙把孩子收拾妥当,穿了小衣,重新包了金绣百福字的小襁褓,抱了过来。
白千帆强撑着要坐起来,可下头挨了一剪子,一动,牵扯到伤口,她疼得嘶嘶两声。
墨容澉忙按住她,“别乱动,是哪里疼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好说,支吾了一下,“没事,也不是很疼。”
绮红在边上说,“王妃,妈妈说了现在不能动,好生躺着吧,月子里的事可马虎不得。”
刚才那一下确实是很有些痛,白千帆不敢乱动了,只把身子抬起来一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孩子。红红的面皮,眼睛紧闭着,小小的脸还没有她的拳头大。她看着看着,心里牵出柔柔的疼来,喃喃道,“真好看!”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个世上终于有人和她血脉相连了。
墨容澉看了孩子一眼,好看吗?他怎么没看出来,不就是一只红皮小老鼠吗,哪点好看?
白千帆伸手想把孩子接过来。墨容澉拦住她,“你现在哪有力气抱他呀?好生歇着吧。我听说生孩子的时候不留神,年纪大了会坐下病来的。”
白千帆问,“你听谁说的?”
“魏大夫。”墨容澉倒也不是瞎说,在外边等的时侯,他问了魏仲清好些产后要注意的事情。
婆子在旁边插嘴,“王爷说的没错,等王妃歇好了,有力气了,再抱小世子吧。”
墨容澉挥挥手,“行了,把孩子抱下去吧,王妃看过了。”
白千帆说,“抱去哪儿,不得放在我身边吗?待会他饿了,我得给他喂奶呢。”
月桂说,“王妃,您忘了,咱们府里请了奶妈子,不需要您亲自喂奶呀。”
奶妈子是大总管要请的,当时白千帆就不同意,自己能喂养,干嘛让别人喂啊。
但大总管有他的一套,说,“放眼整个东越,别说是堂堂的楚王府,就算是一般的富户,家里少奶奶也没有自己亲自喂养孩子的,人家都请奶妈子呢,有些阔气的,得请两三个奶妈子,若是在宫里更不得了,受宠的妃子生下了皇子,人家给请八个奶妈子。”
她当时觉得奇怪,“请那么多干嘛,一个难道不够吃吗?合着喂奶的时侯奶妈子站一排,一人一口的唆?”
大总管说,“人家要的就是那排场。”最后没顾她的反对,愣是给请了一个回来。
墨容澉也不同意她亲自喂养孩子,怕她累着,听说小孩子吃奶可没个章程,想吃就吃,半夜里饿了,半夜里吃,还让不让人睡好觉了,再说了,她要是自己亲自带孩子,两个人白天在一起,晚上在一起,他怎么办?他不给硬生生挤出来了吗?所以他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