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了,刚才那堆人里,没看到柯苳耶?”
“柯苳请假了。”
“噢。”
沉默,夹在我们俩中间,空气里震荡的全是她手里键盘“哒哒哒”的声音。
“要不,你也先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回去了。”我说。
“诶!为什么?外面太阳那么大,正好借着理由出来了,回去还不得等到十二点才放?到时候吃饭……”伊旎的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咱们现在先去小炒部怎么样?等会儿大部队来了,又要排队了!”
“一会儿要查人的吧?”我说。
“没关系啦,你是伤员。我叫上了素嫽噢!要不要?”伊旎挑挑眉。
我是那样为了利益出卖集体的人吗?
“走,现在就走。”
“我就喜欢这么干脆的墙头草!”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小炒部,因为每天限量,等的时间还长。这会儿没人,虽然还没到饭点,掌勺的大厨还是给我们炒了。小炒部吃饭的地方极其简陋,在窗口旁边的大树下有几个塑料桌子椅子的那就是了,有点大排档的感觉。一般没人会坐在那里吃,接受别人眼睛都要流着哈喇子的注目礼实在不是一种愉快的体验。
四周传来沉闷的嗡嗡声,小炒部距离水房很近,这个点正是锅炉房在烧热水。
我看着不远处七号楼花坛道边缘放着的成排的暖壶,看的出神。
伊旎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偏头问我,“我问你,是不是你每天偷素嫽暖壶,给她打好水的?”
“啊?不是啊。”我说。
“真的不是你?”伊旎说。
我摇摇头,真要是我,我还能不承认?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姓雷又不姓丁。
“那么多暖壶,那个好心人怎么认出来的?”我问。
伊旎说,“谁知道,素嫽自己有时候都会认错,总是跟我们的放在一起。要真是好心人,那么多壶怎么不全打上,真是的!而且偷偷摸摸也不说一声,感觉好猥琐。”
“素嫽也是心大,要是我碰到这种事,就把水倒了!”
“哈?为什么?”我惊异她的脑回路。
“谁知道他在壶里下什么毒没有!”
这姑娘被迫害妄想症也太严重了吧?我一度怀疑她下一句就是“你看,这是朕的天下”。
“嗨!”素嫽走近之后,先打了个招呼。
“你来的时间正好啊,刚炒好!”伊旎说,看着我时眼睛转了一圈,那一瞬间我觉得她好像换了一张脸,“丁汀,这是素嫽特地请你的哟!”
这突然而来的惊喜让我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看素嫽,再瞥眼看到伊旎时,只见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素嫽微微一笑,“对啊,一来是你受伤了,二来是……”
伊旎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吃饭就吃饭,别搞那么多噱头!太正式了!”
素嫽愣了一下,“噢,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然后,伊旎伸手捏了捏素嫽的脸,“宝贝儿,你就是太正经了!随意一点!”
不知道是伊旎手劲太大还是素嫽皮肤太白皙,手指捏过的地方红红的,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咱们赶紧先吃,一会儿就被人围观了!”伊旎说道。
在学校吃饭,就是单纯的吃饭,不会聊天什么的。虽说是小炒部,但会根据我们的人数分份数,实际上和大小食堂吃的盒饭差不多,不过伙食就不是一个水平了。我们三个人各自吃各自的,吃的时候也没说话。
当时我没有注意,等我吃完放下筷子的时候,才发现伊旎和素嫽还在吃。她们俩在吃饭的样子,与其说是在吃饭,更像是在做一种什么仪式一样。我以为所有女生都是这么吃饭的。直到后来无意中才知道,这是富家子弟深入骨髓的餐桌礼仪,就算是地震把桌子从中间分裂开了,只要夹起来的食物没有到嘴里,他们都是优雅如山的。
吃完饭之后,我们仨准备稍微遛一下圈,再回宿舍睡午觉。
素嫽走左边,伊旎走中间,我在右边。伊旎一直在给素嫽说着上午她四处荡游看的比赛的事。
素嫽拍了一下手,像想起什么事来着,身体前倾偏头看我,“对了,我想起上次你问我英语学习的事,前几天英语组的有个老师给我说,学校每年春天的时候会有一个英语演讲比赛,你要不要参加?这样多一点乐趣,学起来会更有动力。”
伊旎说,“有你,他肯定有动力。”
素嫽好像没听明白伊旎的意思,接话道,“对啊,两个人动力就会更大一点!”
还没有细想那是个什么,我便鬼事神差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