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交谈个不停,另一边士兵和雇佣兵已经开始忙忙碌碌地拼装桌椅,一大堆针筒、试管的那个实验器材也被取了出来。
半天后老人转身,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身为执法队的顾问,对于历年来联邦组织的测试环节他都烂熟于心,此刻结果旁人递给他的大喇叭,大喝道:“所有参加本次测试的人听好了,废话不多说,依次前来领取号码牌抽血化验,凡插队者一律取消资格,请务必牢记在心,机会只有一次……”
苏玮虽然不明白化验是什么意思,但抽血的意思还是懂得,不由得脊背发凉,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对于针头之类的事物总都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在免除资格的威胁下,所有人都和乖宝宝似得排好队,就连最桀骜不驯的孩子此刻也宛如绵羊般温顺。
漫长的队伍缓缓前进,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沿着队伍挨个发号码牌,虽然这些人都戴着面具和口罩,但透过那层面具背后,苏玮总是能感到一股深深的不屑鄙夷的意味,这让他很不舒服。
很快就轮到他了,到手的是一枚淡蓝色的晶石,上面刻着324的字样。
“你多少号?”唐瑞凑过来好奇的问。
“324。”
“嘿嘿,我比你高,我478。”
“白痴,排队顺序当然是越前越好。”苏玮翻了个白眼,离开队伍自顾自地找地方排队去了。
“啊!”唐瑞当时就傻眼了,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苏玮可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给了胖子多大震动,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各种他闻所未闻新奇事物上。
脚下的黄沙地风扑尘尘,四周的雇佣兵把一罐罐五颜六色的化学液体统一放置好,这些化学液体外表绚丽多彩,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身边不时传来孩童稚嫩的惊叹。
“那是氯化氢吗?我在爸爸的工厂里见过。”
“好漂亮,比宝石还好看。”
一直窝在贫民区里的少年少女们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一个个大呼小叫,兴奋激动。
“切,一群乡巴佬,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几个少年怒视而去,当看到声音主人是个衣着鲜丽的女孩后,纷纷脸色一白,低头看着脚尖,不再说话。
“哼,敢惹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女孩得意地昂起头。
贫民是绝对不敢惹常驻民的,就连平民也是他们需要敬仰的对象。
人人都在往前凑,苏玮也迫不及待地看向前面,只见远处摆着十几张的桌子,每个桌子上都坐着一个雇佣兵。
桌子上摆满了一次性塑料袋和针头,一台结构复杂的机器放在一旁,浓浓寒气从里面冒出。
这就是资质测试吗?
苏玮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会出现更科幻的手段呢,原来也就是普通的抽血啊。
现在坐在桌前的是一个面色紧张的栗发少年,他卷起袖子把手腕伸出去,雇佣兵点点头把针管插在动脉上,尖锐的针头硬生生的挤进去再拔出。
随着殷红的血液被缓缓抽出,栗发少年脸上露出了恐惧混合着企盼的目光。
把血液样本放到那寒气机器中去,稍等片刻,再取出时血液已经变成了岩石般的灰黑色。
雇佣兵眼神依旧淡漠,厚实的嘴唇吐出了九个字:“阴性,不合格,下一个7号。”
栗发少年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不合格,意味着他脱离贫困泥潭的唯一机会堵死了,就算再怎么努力混到头也不过是个技工了,一辈子注定只能过着最低贱最劳累的生活,与荣华富贵彻底无缘。
“快滚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就是,瞧那没出息的样子。”
他嗫嚅着嘴唇,在后面人的奚落和嘲笑下黯然离去。
没有人怜悯,同情,只有嘲笑和庆幸,贫困到极致的生活太容易暴露人性中的恶了,那么多年来,从贫民区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挣扎在最底层的人那扭曲的嫉妒心理在作祟。
很久以前苏玮在捉螃蟹的时候就发现,如果抓到一只,一定要把把木桶盖起来,否则螃蟹就会跑掉,抓到一群的话反而不用盖了,因为无论哪只想逃走,其他的都会伸出蟹爪把它扒拉下来。
大家都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凭什么你们就能逃出这窒息的绝望?我们不出去,你也别想走,全都在这冒着毒气的沼泽中堕落腐烂把,这就是人性,也是为什么苏玮不管多么艰难也要爬出这贫困泥潭的原因。
队伍继续前进,有人被宣布合格,激动地热泪盈眶,而更多的却是听到噩耗,嚎啕大哭。
两边的吉普车上,两挺高射机枪调整着方位,黑洞洞的枪口分毫不差地把人群罩进射程,两名雇佣兵蔑视地看着面前争前恐后的孩子。
要是真这么容易就成为源士,源士的地位又怎么会那么高?一般来说,五十个人里面有一个就算是高概率了,而且就算被测出有资质也并不意味着前途一帆风顺。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就轮到苏玮前面的五个人了。
“319号!”
“来,来了。”
是他?
苏玮看到一个目光如小兽般惶恐不安的男孩,正是之前被蝰蛇帮欺负的瘦弱男孩。
瘦弱男孩蜷缩着身体坐了下来,缓缓伸出布满淤青的胳臂,但就在这时,后面女孩嘴角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