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楼转了一会,终于看到了贴着“院长办公室”字样的大门。
苏文然抬起手,敲了几声。
“请进,门没关,推一下就好。”刘信德的声音传来。
苏文然推了门进去。
刘信德的办公室倒不是很大,看上去还挺简单的,一张办公桌,一个实木的书架,左边墙壁上挂着两幅字画。
一幅是隶法写的:业精于勤。
另一幅是红竹画,显得清新唯美,高风亮节。
刘信德此时也看到了进来的苏文然,他也是颇感意外。
“是雅雯那里有什么事吗?”刘信德不由地问道。
“哦,不是,是我有些事情想问下刘院长。”
刘信德更奇怪了,愣了一下,忙说:“坐。”
苏文然在刘信德办公桌前坐下,整理了下情绪,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不过我问的问题可能不太礼貌,还请刘院长多包涵。”
“哈哈,好说,好说,既然你是雅雯的朋友,那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刘信德放下手中的纸笔真诚地笑道。
“那就先行谢过了,我看大厅挂像上写的,您是2000年5月就担任院长至今的,是吧?”苏文然问。
“啊,是啊,至今也十八年了,真快,再过两年我也要退了,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了。”刘信德眼神之中露出对往事的回味,笑道。
“您昨天说是您前任院长引咎辞职,您才担任了院长,而您前任是因为医院里死了个产妇,才辞职的?”
“对,不错,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了,知道的人也不多了,本来并不光彩,但过了这么多年,说也就说了,没什么。”
“院长您放心,这事我是不会到处说的,只是有些好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苏文然知道这是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毕竟会影响妇产科的声誉,于是连忙解释。
刘信德点了点头,说:“你……怎么会对这事感兴趣?”
“我们苑州一中有个老师,也是那时候疯的,现在不见了,我想打听下他有没有认识的人,您记不记得,您前任院长有没有朋友是当初在苑州一中的?”苏文然继续问。
刘信德微微皱眉,眼神开始茫然起来,过了一会,他像是在回忆里抽离出来,说:“我记起来了,那时候确实有一位老师经常来,跟许院长很熟的样子。”
苏文然心中一动,暗道:“终于查到些有用的东西了!”
这个许院长,就是姜康日记本里的老二了。
“对,对,那老师后来疯了。”刘信德忽然也有些激动,“我记得许院长辞职后还带着他治疗了一年,结果也没治好,哎,许院长对朋友也是没话说,花了很多钱啊,好像因为这事和家里吵得不可开交,后来看真治不好才放弃了。”
刘信德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敬意。
苏文然一怔,没想到这个许院长对姜康这么用心。
落叶知秋,落难知友,这个许院长对姜康做到这样,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苏文然正有些敬意,忽然发觉不对,如果许院长对姜康这么有情有义,为什么这十多年来没去看过姜康,否则童梓洁也不会说从没人看过姜康了。
所有苑州一中的人都知道,姜康没家人,也从没见过有人来看他。
“这个许院长……现在在哪呢?”苏文然忍不住问。
刘信德叹了口气,说:“许院长辞职后带着那老师看了一年,后来实在没效果,就心灰意冷,没多久举家搬走了,据说是他老婆的意思,怕许院长在苑州就一直放不下那个老师,搬走看不到就没事了,再加上妇产科出的事情,许院长也不愿待在这了,于是举家搬走了。”
苏文然心中一凉,看来这个许院长最终还是在家人的压力下妥协了。
也难怪,姜康的问题,那时候确实无法得到治疗,搬走,或许是他的一种逃避吧,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有没有一丝愧疚?
“您知道他搬到哪里了吗?”苏文然问。
刘信德摇了摇头,说:“没人知道,他走得很彻底,举家搬走,谁都没有联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在哪,还健不健在。”
苏文然本想问许院长搬到哪里了,要是知道地址,自己高考结束可以去跑一趟,和他打听一些姜康的事情,或许对于找姜康会有帮助。
像姜康这样的病人,若是没死,十有**回去他最挂念的地方,他日记里就曾经说过,想死后埋在那座大山里,要是他脑中还有这执念,说不准真去了那里也说不定啊。
只是苏文然不知道那大山在哪,姜康日记没提及。
本想去问问许院长,哪知道他也举家搬走了,这下这条线索就又断了。
苏文然决定从那病人入手,于是问:“那您还记不记得许院长那时候跟进的病人吗?”
刘信德想都没想,说:“许院长那时候跟进的人太多了,哪能记得。”
苏文然听他这么说,忙减小范围,说:“就是和我们学校姜康老师关系很好的那对夫妻,您想想。”
“那对夫妻?”刘信德忽然脸色一变,想了一会,继续道:“那对夫妻……我记得……就是许院长引咎辞职的那对夫妻啊。”
苏文然心里猛地一颤,说:“就是那个血型突变,医院没有验血,导致死亡的产妇?”
“恩。”刘信德点了点头,显然有些失落,“那对夫妻人不错,很老实的山里人,听说还邀请了你们学校的那老师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