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德,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虽然你犯下谋逆大罪,可你是本宫亲生,是太子的亲弟弟,无论如何本宫也会保下你一命。”皇后从容的进入大殿。
承乾殿的情形,一直有小太监专门飞速的回报至侧殿,在听到太子在长孙怀德言语相激下竟有承认谋逆之意,皇后再也坐不住了,背上弑父杀兄的罪名,即使坐上帝位,千百年后也会满身骂名。
师攸宁被身强力壮的小太监看守着跟在最后,她看上去柔弱,方才又被逼喝了毒药,倒免去了捆绑之刑。
只是她半点都没有作为人质的自觉,目光在满殿杀气腾腾的气氛中来回游窜,满满当当的好奇样让长孙怀德忍不住想扶额,这丫头胆子大的简直没边了。
“亲生?去母留子却又对本王多加戕害,皇后夜沉时可能睡的安稳?”长孙怀德冷冷道。
广陵王竟不是皇后亲生?
这等大秘闻不止臣吃惊,便是满殿的禁卫军都惊诧不已,如今再回想未央宫和东宫以往对广陵王的态度,九成的人都觉得广陵王如今说的恐怕是真相,可怜这位王爷如今还要做替死鬼。
“休要多言,就算不是为你自己,总得为你心肝宝贝的王妃着想!”如今被广陵王揭破面纱,皇后也不再伪装母子情深。
师攸宁被推搡到人前,一身素色宫装在满殿的甲胄中似纸片儿般脆弱。
长孙怀德面色大变,双拳紧握:“阿宁!”
“王爷!”师攸宁配合的答应一声,却狡黠的眨了眨眼对长孙怀德的演技颇为赞赏,她背对众人,而长孙怀德站在龙榻前身后更是无人,是以她这眉眼官司倒无旁人看见。
“放她过去,没有本宫的解药,她还能翻天不成?!”皇后道,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决定真正拉开了自身悲剧的序幕。
师攸宁回到长孙怀德的身边,轻声道:“还挺甜的!”
她说的是在侧殿时喝的那碗药,早已被掉了包不说,竟还加了糖。
“四弟,长夜漫漫,咱们还是别耽搁了,等到了天牢里,你们这对小鸳鸯再腻歪不迟!”太子道,如此他身后的禁卫军上前来。
长孙怀德将师攸宁护在身后,清冷而略带怜悯的看向他:“皇兄,最后问一句,你要如何安置父皇?”
腹黑呦!
师攸宁为长孙怀德点了个赞,她自然知道龙榻上“危在旦夕”的晋安帝真实情况如何,这问话简直坑太子没商量。
没有人看见,龙榻上气息微弱的帝王眼皮微抖。
“父皇已被你坑害的快要殡天,你还敢……”
“混账东西!”中气不足但怒火昭织的斥喝声咆哮而至,原本应该“昏死”过去的晋安帝撑起身来:“朕龙御殡天,好让你登基吗?”
“父……父皇,你怎么”太子惊的手中的剑都掉在了地上,对上晋安帝阴沉的眼,面上的肌肉哆嗦的厉害。
禁卫军们看着太子如此惊惧,原本的威风凛凛便成了畏首畏尾,在下跪和造反之间游移不定。
周青和李书林早跪在了地上,只是周青还算镇定,早早在太子面前献了殷勤的李书林这会儿已颤巍巍恨不能厥过去。
长孙怀德走上前去扶着明显体力不支的帝王,在他身后垫了锦被让其半坐起来。
“好孩子!”晋安帝拍了拍长孙怀德的手臂,目光怨毒的看向在宫女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的皇后:“太子便罢了,皇后,朕自问待你不薄!”
现在知道怕了?
师攸宁看向脸色煞白的蒋月桥,这位几个月来在东宫上蹿下跳做了不少事,谋反的事更是深度参与,想活命是不可能的了。
蒋月桥在晋安帝视线扫过的时候浑身就冒起了冷汗,她筹谋了这么多,其实要说上心却没有多上心,书里头的世界而已,可如今死亡的气息逼近,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搀和进了什么样的事里。
“待本宫不薄?”无比的惊骇过去,皇后反倒平静下来,她的眉眼依旧艳丽无匹,甚至因为是凋谢前的绽放而更美的张扬肆意,眼角眉梢少许的皱纹也在烛火中被淡化,冷笑着看向晋安帝:“未央宫一年年坟墓一般的寂静,御花园里,你宠幸过的那些小贱人,狗胆包天的恃宠而骄,你说待我不薄,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目睹了皇后这深宫怨妇的呐喊,师攸宁倒对她有两分同情,晋安帝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亦不是个好皇帝。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晋安帝被皇后的怨怼惊的不轻,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是皇帝,所有人匍匐在脚下原本就是应当的。
“怀明,还不动手!”皇后厉声喝道。
蒋月桥也希冀的看向太子,只要度过了此劫,她一定会行事更周全,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小四,替朕平叛。”晋安帝吩咐长孙怀德。
小四?
是长孙怀德小时候的名字吗,师攸宁看到自己身边的长孙怀德垂下眼睑,眼里似讥似讽,她猜这称呼定然是晋安帝曾经对长孙怀德有那么些父子之情时叫过的,可惜即使血脉亲情,忽视和伤害的多了也难以挽回。
师攸宁猜的不错,长孙怀德厌恶极了晋安帝对他的称呼,可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厌恶只心头一晒罢了。
“众将听令!”长孙怀德扬声道,他这声音带了内力,便是大殿外也听的清清楚楚。
太子一系的人惊疑不定的看向单枪匹马站在大殿内的长孙怀德。
哦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