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辞雪沉下脸来,道:“侯爷还是担心怎么对宿妃交代吧,她可不是会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的人。”
牧侯道:“不劳费心。”他眉梢微挑,“看来本王还是低估了你,不过你也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步。”
“侯爷是说刚才这杯酒?”姬辞雪冲他晃了晃杯底,“我没喝。”
牧侯:……
“似侯爷这般心思叵测的人,我怎么能不防备几分呢?”说着,又有一个下人进了花园:“侯爷,萧王他、他闯进花园来了,属下拦不住他——”说话间,只听一阵马蹄声,萧王还真来了。
而且他是骑着马进来的,一干拿着武器的家丁跟在他后面,却不敢上前,萧王骑着黑马到了亭子边,对姬辞雪伸出手:“王妃,本王来接你了。”
牧侯一手握住放在桌边的扇子,用力到指骨都有些发白。
姬辞雪走下台阶,伸手回握住他的手,萧王手上用力,将她接到马上,让她坐在自己身前,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看了一眼牧侯,对他冷笑一声,一催马,带着人离开了。
见牧侯坐在那一言不发,属下斗胆问:“侯爷,是否——”
“让他们走。”
“是。”
王府。
经历了一番波折,这时候回到王府,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计划是早就定好的,从让盛舟回家休息开始,就是麻痹敌人,让他们以为王府已经穷途末路,却是暗地里让盛舟去打探绝命楼的所在。
还好盛舟不辱使命,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过程虽然提心吊胆,也算是平安将解药取回来了,拿回解药之后,柳涯也醒过来了。
不得不说,仵作醒得很是时候。
他辨别了解药的真伪,第二天就根据这瓶解药弄出了一批解药,分给所有中毒的人喝下了。
盛舟喝下解药之后,不由得热泪纵横:“我终于不用死了!”
“副将,您小心点。”
他昨天围剿绝命楼受了伤,这会儿还用绷带吊着手臂呢,昨天还动了真气,激发了毒性,十分狼狈,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这会儿喝下解药,劫后余生,抹了一把老泪。
“王爷呢?”他问。
“在和昊王说话呢。”
“那我先回去看看我妹妹,这几天让她担惊受怕的,实在是对不起她。”
“副将安心去吧,王爷这边属下帮您告假。”
盛舟一口气噎住,给了属下一个头槌,“什么叫安心去吧,会不会说话?”
属下:……
盛舟回到家里,家中安安静静的,他中毒这件事只告诉了妹妹,并没惊扰家中高堂,见他回来,盛小玉放下手里的活计,勉强收拾起心情:“哥,你回来啦?”
盛舟点点头,正想着怎么跟妹妹开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就见盛小玉把在做的东西往身后一藏,不由纳闷:“妹妹,你做什么呢?”
“没什么。”
这倒是奇了,他知道妹妹没事的时候会做一些针线活,但从来不会避着他,什么东西要这样藏起来?
他心思一转,忽然笑起来:“是不是给情郎做的?”
盛小玉白了他一眼。
盛舟往旁边一绕,想要偷看,盛小玉干脆把那东西扔在他身上,自己一言不发抹起了眼泪。
他下意识接住了那东西,触目是一片惨白色,收拾整齐一看,好么——一件寿衣。
盛舟:………
他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沉重,忙道歉说:“哥错了,你别哭了。”
“我只是想着,万一,真的有个万一,起码能亲自给哥哥做这些……”
她这么说,盛舟更恨不能跪下来给她道歉了,“都怪你哥不好,不该乱开玩笑的。”他说,“妹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盛小玉泪痕还没干。
“我没事了。”
盛小玉一愣。
盛舟笑道:“毒解了,你哥我不用死了。”
他公布完这个好消息,等着妹妹惊喜的表情,结果盛小玉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玉?”
盛小玉的眼神从悲伤转为不相信,到最后变为愤怒,她眼里之前是泪水,这会儿就是怒火:“耍着我玩有意思吗?”
盛舟无辜:“我没有啊。”
“哼!”
盛小玉站起身,恨恨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中毒解毒,全靠你一张嘴,我怎么看你就好好的呢!”
说着,又气冲冲回了屋子把门关起来了。
盛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感受着还没痊愈的内伤,他什么时候骗人了?盛舟觉得自己简直冤死了。
王府内。
昊王坐得笔直,等着萧王的答复。
“你想娶公主?”
“是。”
“跟我说有什么用?”
昊王:……
这不是借住在你府上,尊重您老人家么?
萧王道:“高丽使团事件,折子已经写好递上去了,别在这里跟本王磨叽了,能不能把人娶回家,靠你自己,靠不了别人。”
整个事件,最后将锅全甩在了绝命楼头上,说是这个江湖组织野心十足,图谋甚大,这种毒药就是他们研制的。
萧王未尝不想写明事件真相,他和姬辞雪商量之后,还是决定选择最保险的做法。
怀有皇子的宿妃,备受信任的牧侯,他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皇帝多半不会相信这件事是这两人联手所为,更有可能怀疑萧王是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