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卓想了想,叹气回答:“给予优待。”
在食物上让对方低头,他还真做不出来。不符合他崇尚的贵族精神。本着眼不见心不烦,他就大发了来人,反正他不用受公孙鞅的气,也不在乎。
再说公孙鞅,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句话他不用去聆听了,直接是体悟了。
傍晚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可大半夜被饿醒的难受劲让他有点小后悔。
等天亮了,他就更后悔了。
曾经有一大盘豆子和黍米饭放在面前,他不懂得珍惜……眼巴巴地透过静室的栅栏抬头看着晦涩的天空,肚子一阵阵咕咕叫唤。公孙鞅也不是没有受过穷的大贵族,以前吃黍米饭,盐水煮豆子也挺香的,一顿至少吃两碗的主。装什么贵族的礼仪和风度,这一装不要紧,面子是有了,可肚子就要受罪了。
等着坐监第二天的飨食供应。忽然想起,似乎监狱里每天只供应一顿饭。他跟着边子白这些天,已经习惯了一天三顿,顿顿不能缺的程度。顿时一阵后怕,心说:“不会要等到晚上吧!”
公孙鞅心中打鼓的模样看在狱卒的眼里,却是另外一副形象。这位在静室内不喊不闹,似乎很好相处。可身体周遭仿佛有一道道剑芒似的,让人亲近不起来。加上那种毫不在意的表情,让看守的狱卒更加担忧起来。
还要斥候这位爷两天啊!
“这位老爷,开饭了。”
如此美妙的语言,让公孙鞅精神一振,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狱卒,问了一句:“吃什么?”
“肉饼,有酱,还有黍米。”狱卒遭遇过一次没来由的怒火,更加小心了。不过回答的时候,一个劲的吞咽口水,可见食物还是不错的。
公孙鞅微微点头,有气无力道:“放下吧!”
狱卒终于松了一口气,掌囚大人似乎昨日晚间被打板子了。按理说,犯人不吃饭,掌囚的官吏根本就不用担负罪责,可这等古怪的事还是在宗伯府发生了。既然发生,就一定有发生的道理。而公孙鞅展现出来的神秘感,对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狱卒更加有威慑力了。
可谁知道这家伙说话平稳,甚至有种不耐烦的语气,完全是饿的。
接下来两天之内,公孙鞅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被关押在宗伯府的静室内的犯人,就算是公族子弟有优待,也不至于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
伙食好到让他有种在宗伯府住下也完全不是不可以的归属感。
从第二天开始,吃了肉饼。
还有羊汤。
甚至第三天的时候,给了一只鸡。
而且庖厨的手段也不错,就算心中大感满意,可公孙鞅还是表现出一副食物不堪下咽的信号。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羊汤都剩了大半在簋中。
浪费是可耻的,可在看押的狱卒和掌囚的眼中,这才是气度,贵族不都是该这样的吗?
连美味的羊汤都是喝一半,倒一半,糟蹋的不是食物,而是祖上的荣耀。
要是把汤都喝干净了,谁还会把他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