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大胆!
押解赵广的苟变一脚踢在赵广的腿弯处,将这个打了败仗,还想要嘴硬的家伙踹倒在地上,口中威胁道:“尔想死不成?”
赵广什么都怕,但现在他最不怕的恐怕就是死了,虽然狼狈地摔了个嘴啃泥,当他仰起头的那一刻,嘴角也破了,脸上更是沾染了一团团的泥土,混合着汗水和血迹,宛如油彩被污了一般糊了一脸,惨笑道:“那又如何?但凡赵广手中有剑,但叫尔等毙命于某的剑下!”
一场敢都不敢想的大胜,奠定了边子白在上军之中绝对的权威。这时候,就算是太子来,说话要是没有边子白背书的话,也不好使。
孱弱的卫军,在实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用一场伏击战告诉中原诸侯,他们不好惹。
尤其是这个对手还是在中原诸侯之中属于强者的赵国。别看赵国经常打败仗,可也要看清楚对手是谁,一般来说,赵国和齐国的交手是五五开,一半对一半。主要是赵国面对魏国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都打不过。
但是赵国欺负其他的诸侯都是稳稳的,丝毫没有任何压力。
而卫国上军做了什么呢?
用一万多人伏击了赵国最为精锐的骑兵,然后匪夷所思的在平原上利用地势将其全歼。这等战绩,就算是魏国也打不出来。可却让卫国上军打出来了,这岂不是要逆天?边子白出任上军将主,不少人是持有反对意见的,在卫国朝堂也是如此,上军之中也有不满的声音。但是此战之后,所有的不满将化成对边子白的歌功颂德。
不仅如此,上军将士们甚至想着,战争结束了。
这个想法在士兵欢呼的那一刻,边子白就感受到了。
当然,眼下的局面,卫国就算是和赵国和谈,也有了足够的筹码。因为庞爰率领的边军恐怕无法在卫国获得足够的好处。甚至还可能面临一场更大的失败。赵国国君赵章虽然是属王八的,咬住就不松口的主。要不然,他也不会背地里阴一把魏国,将魏国攻击中山的大军的粮道给断了。但是他同时又是个知道审时度势的明主,一旦发现没好处的时候,他会任何一个诸侯都要果断。
这话说起来很矛盾,但是结合赵章在醉酒和清醒的切换之中,就能够得出一些端倪。
不过,唯独边子白对眼下的表现不满意。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赵广身上,他从赵广的表现来看,这家伙似乎有一头撞死在他战车车轮上的打算。
是什么原因,让他存有死志?
边子白抬手对苟变示意道:“扶他起来,卫国还没有对士大夫羞辱的习惯。你们几个记住,卫国是君子之国,凡事都有做事的法度。他已然成了阶下囚,羞辱他,非君子所为。”
这一刻,苟变,仲叔牙都有点吃惊,标榜君子,应该是卫国宗室最热衷的事来吧?
他们可是军人,是厮杀汉,什么时候和君子这个高端的词有过瓜葛了?
就在一干手下被边子白崇高的理想而审视自己的人生,并且自惭形秽的时候,边子白盯着赵广冷笑起来,这一刻,赵广内心的心弦似乎被扣住了似的,仿佛高手被抓住了脉门。边子白笑问:“你在求死?难道活着不好吗?”
这话说的,让赵广很难反驳。要是有机会活下来,他怎么愿意去死?
真如边子白问的那样,活着不好吗?
活着当然好。可问题是,他要怎么活下来?赵章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国君,尤其是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手段在赵国是不传之秘。他觉得自己要是在赵章的怒火中还能活下来,简直比眼下一头撞死边子白这个仇敌面前更加容易一些。
当然,他如今也是五花大绑,被苟变踹到之后,就算是用脑袋磕车轮都已经是高端难度动作了。
对此,他决定不再说话。
可是,边子白这家伙很讨厌,他一边等着上军打扫战场的结果,一边琢磨着赵广、申屠、还有赵聃几个人,申屠很有成为狗腿子的潜质。这家伙自始至终都表现出一种献媚的姿态,可惜没人愿意搭理他,这恐怕让他很无奈吧?赵聃就不想了,这家伙长的黑大粗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死心眼的主,说服他恐怕很难。
而赵广,边子白觉得很有机会。他想要掌握赵军更多的情报,只能从这个人身上入手。别看这家伙如今很想死,可是要是让他得到了生的希望,恐怕他现在多么想死,之后就会多么想活。战争还没有结束,任何上军的将士可以懈怠,但是边子白却不能这么做。
想到这里,他决定和对方掰扯一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看你,现在想死,这是不负责任的事。要是你死了,这么多的俘虏,曾经都是你的士兵和部下,他们将被安置在俘虏营里,没有一个有足够威望的人和我沟通,你觉得他们会受到优待吗?难道你就不能为数千俘虏的赵军士卒考虑吗?你不是为了自己而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数千部下而忍辱负重。”
“生死有命,败军之将,既然已经被俘,就有被杀的觉悟。”
赵广梗着脖子生硬的说着。他不觉得俘虏会受到优待。可对方的话却如同是一个骗子的谎言,一开口就让他有点心动。活着,为别人活着。还忍辱负重,这话听着似乎高大了很多。就算是打了败仗,悲剧的一逼,但是他或许可以成为一个悲情将军。
边子白继续道:“你看,你的这个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