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儿,你娶了路姬之后,内史令边子白会不会对你有所倚重?”苟老太爷觉得似乎只要自己同意了苟变和路缦的婚事,他孙子就能抱得美人归似的。
可实际上呢?
苟变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期期艾艾了半天,才气馁道:“阿翁,路姬不是孙儿想娶就能娶回来的?”
正在兴头上的苟老太爷豁开大嘴,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良久,气咻咻道:“废物,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你定国安邦?”
不通情理的苟老爷子根就没有想过,他的孙子苟变,中大夫,上军司马,竟然连一个开酒肆的女人都娶不回家。这肯定不是孙儿不懂风情所致,男人可以不懂风情,但是有权势,有财富,就足以吸引任何女人。而是苟变在外骚包的方式不对导致的。
对于自己家的孙子,苟老太爷归结为,还没有开窍。
随着归途的临近,芶家一行人距离帝丘越来越近,苟变和苟老爷子的话就越来越少,最后都沉默不语。
对于老爷子,苟变很感激。毕竟是对自己最疼爱的亲爷爷,从小到大,只要自己想要的,老爷子似乎都没有拒绝过。仅凭借在家族之中,他因为苟老爷子的特殊青睐,就获得其他家族成员奢望不到的资源,他就不敢忤逆老太爷做出的任何决定。
可是心底还是腹诽不已,他就是一个上军司马。
还是有可能因为赵军探子大规模出现在帝丘附近,才获得了这么一个掌军的机会。也就是说,有军事威胁了,上军将军大宗伯南丰才想起了他。当然,启用苟变应该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国君那一关要过去,不然国君不待见他,上军就算是想要让他去练兵,也不太可能。
其次,他真没有资格去做到苟老太爷期待的那样,定国安邦。在官场时间久了,他就清楚,能够给卫国定国安邦的人只有一种身份,公室,或者子氏家族。
子氏家族就不说,商王后裔,商七族之一,族人遍布中原诸侯各国。
庞大的关系网,数量惊人的族人,还有比一国之力都要强大的家族势力,是任何一个诸侯国君都无法忽视的强大力量。
一旦忽视了子氏家族的存在。
轻者政局不稳,重者可能引起国家的分裂。
郑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郑伯对子氏颇为防备,造成了巨大的矛盾,无法说和。导致子氏的叛乱,直接消耗了三成以上的郑国国力。结果就是郑国和韩国两个实力相差无几的诸侯之间的力量失衡。韩国第一次获得了战争的主动权。
韩国一举对郑国的军事行动形成了压迫的局面。这不得不说,子氏家族是中原各国都要非常重视的一个庞大而又古老的家族。
公室就更不用说了,血缘关系的存在,让国君更加愿意相信公室的官员。并委以重用,卫国的几个卿大夫主管的官衙,除了执政府之外,其他都是公室族人。只不过关系有远有近,比如说子南氏,就不如南氏和卫公的血缘近。但说白了,他们都是一个祖宗下的血脉,彼此都祭拜着同一个先祖。
这就是苟变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的现状。
卫国唯一的一个商人出仕拜相的就是子贡,端木赐。但是端木赐不一样,他在鲁国和卫国都非常有名望,又是孔夫子的弟子,身份上的缺陷被巨大的声望弥补了。可就算这样,端木赐在卫国的执政经历也不算愉快,这才有了辞官之后,端木赐选择了开馆授徒,而不再接触官场。
对于自己的才能,苟变还算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大概只能当一个守城之将,才华不算出众,相对于军队的简单,作文官恐怕真不是他所长。
相比苟老太爷的意气风发,苟变显得谨小慎微起来。
有过一次失败的经验,受到了惨痛的教训也就够了,他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官场碰壁。
相比芶家祭祖的浩浩荡荡,在帝丘城内,出现了一件引起轰动的事。
边子白在大街上拉着路缦的手,秀恩爱。
就算是风气相对开放的卫国,在街头也少有男女牵手逛街的场面。尤其涉事男子还是卫国官场的新贵,这算是伤风败俗吧?
不过,边子白的随从赵武可不这么看。越来越暴躁的路缦,在街头被边子白拉住柔荑的那一刻,仿佛被下了定身术,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脸羞臊的通红,跟猴子屁股似的。一路都是低着头,羞涩的样子,如同是少女怀春的模样。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坊市闲逛了一圈之后,准备回家的边子白被人拦住了。拦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国相府的管事应龙。
“内史大人,国相有请!”
应龙恐怕是想起了边子白这头刚请假,一转眼拉着美女逛街去,且不说忠君报国吧,消极怠工的态度是被抓了个现行。
不过自从有过一次和边子白合作歼灭赵军精锐骑兵的经历之后,应龙对边子白的好感度大增。语气颇为恭敬。宰相门前七品官,虽说是后世官场的说法。但应龙作为子思的身前管事,其在国相府的身份就不低。能够对一个新任中大夫和颜悦色,本来就不多见。
边子白对应龙的感觉不错,毕竟是帮过他挡过箭的人,自然有几分亲近感:“老管事可知国相大人心情如何?”
应龙古怪的瞥了一眼路缦,后者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和传言不符啊!
随后笑道:“国相刚才发火了。”
“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