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在镇上?”杜云暖突然问道。
连若兰并没有因为杜云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感到不快,见杜云暖问起自己的丈夫,脸上顿时带了几分杜云暖看不懂的温柔。
“咱们村往镇上去要翻一座大山,你爹爹平时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今日你出事了,上午娘便让人往镇上递了消息,过了半下午他应该就会往回赶,到晚上吃饭前能到家的。”
杜云暖算了一算,从村子里到镇上要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能到,看来从村子到镇上的距离还是有点远,那么平时杜云岚是去镇子上上学吗?
不过这个问题杜云暖就没问了,她可没忘记之前她还是个痴傻儿,一个痴傻儿才醒来就懂这么多事情,到时候要惹人怀疑了。
连若兰见杜云暖不再问什么,便低头继续去绣花,杜云暖则躺在那里想心事。
她在想自己的上一辈子,越丹杨被杀的时候还是冬天,那会儿快过年了,正是因为冬天,所以鞑子又进犯到辽东,被定远侯给打了回去,才有皇上下旨赐婚这件事。
这会儿已经是开春了,就是不知道是多少年的春天,这事情也急不来,等以后杜云岚或者连若兰对她习惯了,她就能侧面打听了。
而且此地靠近江南,距离帝京怕是有千里之遥,就算她打听到了上辈子的事情,她又能怎样呢?
举着手看着自己的细胳膊儿,杜云暖心里微微叹了一下气。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她伸出右手在左手掌心擦了擦,发现那东西是擦不掉的,她把左手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没错,那里确实有个影子,浅浅的,有点儿绿,好像一棵什么草的模样。
杜云暖仔细擦了擦,那个影子在那里一动不动,淡淡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杜云暖十分疑惑,但是不管她怎么折腾,那个影子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道是胎记?杜云暖心中猜测。
“囡囡,你举着手看什么?”连若兰见杜云暖对着自己的左手又是凑过去看又是擦的,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凑过来。
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囡囡你怎么了?”
杜云暖一怔,她举着左手伸到连若兰面前,连若兰又看了一下,轻轻在她掌心拍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啊,囡囡?”
杜云暖摇摇头不说话,然后把手收回来,塞进被窝里。
连若兰有些担忧的摸了摸杜云暖的额头,“囡囡,你是不是难受了?难受要跟娘说,知道吗?”
杜云暖点点头。
她这会儿知道了,她手掌心的那个影子,连若兰是看不到的。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杜云暖有些担忧,只不过一会儿之后,她这身子还是太虚了,她躺着躺着便不自觉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连若兰在一旁见杜云暖睡的沉了,这才露出满脸的担忧来。
她嫁到杜家来第一胎就生了儿子,不仅丈夫高兴,公公婆婆也高兴,而且家里上上下下一团和气,她也觉得很好。
谁知道她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第二胎,生下的女儿一直到三岁都不会说话,后来发现这个女儿是个痴傻儿,她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但是婆婆并没有嫌弃这个孩子是个痴傻的,就跟对待其他孩子一样对待她,这才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如今孩子能清醒过来,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但是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杜云暖的一点动静她都担惊受怕,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她当娘的一个梦,等到杜云暖再次醒来,又会变成那个不会说话什么都不懂的痴傻孩子了。
杜云暖这一觉睡醒,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床上的杜云暖一动,连若兰便感觉到了,她走到杜云暖身边弯下身来,“囡囡醒了?”
“囡囡醒了?”屋里响起另一个声音。
连若兰靠的近了,杜云暖便能看清连若兰脸上的神情,只见连若兰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那里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杜云暖看过去的时候,他站了起来,靠近了杜云暖。
然后杜云暖便看清了他的模样,杜云岚有些像他,他看上去相当俊雅,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时刻带着笑意一般,倒是个俊秀男子。
连若兰看着杜云暖呆呆的,便笑了笑,“囡囡,这就是你爹爹,快喊爹爹。”
杜云暖心想,难怪这么好看的娘能这么喜欢爹爹,看到他整个人的神情都温柔了许多,原来她的爹爹这么俊秀。
随后杜云暖喊了一声爹爹。
杜连平听到小女儿软软的喊了一声爹爹,心一下子跟着就软了,他伸手把杜云暖从床上抱了起来,拿着一件自己的棉袄裹住她,“我的乖囡囡。”
他也不刻意去提之前杜云暖的痴傻,只是抱着杜云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道,“囡囡现在觉得身上难受吗?”
“睡了这么久,会不会没力气?”
“身上可有哪儿痛?如果痛的话,记得要跟爹娘说啊。”
杜云暖这样被杜连平抱在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四肢百骸都跟着暖过来了。
这就是家人,这是她的爹爹和娘,这里还有哥哥,有爷爷奶奶,有那么多亲人。
他们都很好。
杜云暖鼻子一时有些酸酸的,眼里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
好在杜云岚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爹,娘,妹妹,奶奶让出去吃饭了。”
连若兰应了一声,拿了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