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暖的意思是,越丹杨就是那个时候不死,日后也会有其他的等着她,而她不一定每次都能逃过去。
燕庭枫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同时也明白过来,眼前的小姑娘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也没有想过要依靠他。
当然这念头只在燕庭枫脑海中停留了一瞬,如今再去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杜云暖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一思考,便明白了刚才燕庭枫几句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
“将军,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
燕庭枫看着杜云暖,目光沉沉,“你不知道?”
杜云暖扯了扯嘴角,“将军为什么会以为我知道?”
燕庭枫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太清楚,刚开始我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你已经死了,毕竟我亲眼看到了你的尸体,也是我亲自给你选的墓地,将你下葬。”
“但是年前的时候,水长师太给我带信,让我到这里来,说等有一天这个村子里一个傻姑娘不傻了,就说明你活过来了。”
杜云暖心底脸上都是震惊,“你的意思是……”
“怎么可能?师太她……师太她从来没跟我透露……”剩下的话被杜云暖咽了下去。
这也就是说,水长师太早就知道她会在谁的身上活过来?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杜云暖慢慢冷静下来,这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毕竟她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那将军你就真的听了师太的话,到这里来找我?”杜云暖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眼前这人不仅仅是定远侯,还是征北大将军,会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跑这么远的地方过来?
就算越丹杨是皇上赐给他的未婚妻,但是满帝京的人,谁不知道这赐婚有猫腻?
燕庭枫到了这会儿,眉头才微微皱了皱,“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
杜云暖皱了皱眉,“是常明达动的手?”
“是的。”
“所以将……侯爷你现在就躲在这个地方?”
燕庭枫眸色沉了沉,“这并不是我的地方,这里住着一位神医,不过他过完年就出去寻药了,我在这里等他。”
杜云暖上下扫了燕庭枫一眼,“侯爷生病了?”
“不是,是中毒。”
杜云暖惊诧的看了燕庭枫一眼,“谁能给侯爷你下毒?”
“也是常明达?”
燕庭枫没有做声,不过那模样显然是默认了。
“所以侯爷你辞去大将军之位不仅仅是因为常明达逼迫,还有顺势而为的意思吧?刚才我听你身边那个女人让胡辉去监视赵家……”
“前几日赵家有会武功的人出没,那些人不会就是常明达的人吧?”说着,杜云暖皱紧了眉头,“这样一来,岂不是说那个什么周县令真的是常明达的人?”
这下倒是麻烦了,常明达这个人在帝京权势滔天,先帝虽然信任他,但是还有一点理智在,没有任由常明达大肆残害朝中大臣。
但是新帝登基之后不足一年,常明达就把朝中的异己铲除了许多,就连她这个常年守在水月观中的人,都听说了不少常明达的事迹。
就在她死之前不久,水长师太还暗中出手救了一个被常明达残害的书生,并资助他逃出了帝京。
燕庭枫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很快就冷静下来,并且条分缕析的说出了许多猜测,而这些猜测基本上**不离十。
看来水长师太说的没有错,这个小姑娘是个喜欢并擅长观察的人。
杜云暖见燕庭枫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惊觉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抱歉,侯爷,是我妄言了。”
燕庭枫这才开口,“你想回帝京吗?”
“不想!”这句话,杜云暖回的非常快,快的在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燕庭枫很快恢复正常。
“那才是你成长的地方。”
杜云暖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那天真是她装出来的,只是此时看着异常的违和,只见她歪着头,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侯爷,帝京是什么样子的?”
接下来,杜云暖就收起了笑容,神色一点点变得冰冷,“侯爷,越丹杨她不知道。”
“在帝京,越丹杨的世界只有水月观那么一点大的地方,就连水月观的大门,她都是不被允许出去的,不能笑,不能哭,她也不能学会太多东西,为了不让她变成一个专职绣东西的女工,她把手指上扎的全是洞,把靖远侯府拿过来的布料染满了血迹。”
“她不被允许认字,不被允许知道礼仪,她明明不是个傻子,却必须活的跟个傻子一样。”
此时的杜云暖就好像一个小刺猬,连言语都带着刺。
“或许侯爷觉得帝京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是在我看来不是,他还不如这个小小的桃源村!”
“毕竟越丹杨从来都没有快乐的日子,杜云暖却可以活的很快乐。”
“杜姑娘……”
杜云暖粗暴的打断了燕庭枫的话,“侯爷你也知道喊我杜姑娘,那就该知道,越丹杨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杜云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本意是在这里等李神医回来,但是现在常明达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我不会继续停留在这里,以免给其他人带来危险。”
燕庭枫解释了几句之后,然后取出一方小巧的印章放到杜云暖的面前,“这是我的私印,你拿着它,若有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