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琉坐在步辇上,给邵韵宅一种俯视自己的错觉。“是七王妃啊,泡得这么急,是有要事么?”
“无事,娘娘会错意了,她跟我闹着玩呢。”祁祯樾连忙出来道。
嬿琉笑道:“看来七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是不错。”
祁祯樾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邵韵宅问:“嬿琉,这路不好走你去哪儿啊?”
“大胆,竟然直呼贵嫔的名字!”一旁的宫女毫不掩饰仗势欺人之态。
“你住口,知不知道这是谁,没眼力见的东西。”嬿琉毫不留情地骂道。宫女连忙跪下认错。她转头对邵韵宅道:“本宫是要去趟栩宁宫接皇上,顺便看一眼皇后娘娘。”
看着她意气风发,又暗自感叹一遍她的厉害。“那快去吧。”邵韵宅行了个礼,嬿琉走时还道:“得空了来凌霜殿咱们叙叙。”
等她走后,邵韵宅松了口气,动了动脖子。“她刚刚是不是说凌霜殿啊,怎么她住了婉贵妃住的地方……哎!老公你等等我——”喊了两声,自顾自走在前面的祁祯樾才冲她伸手,她小跑上去拉上。
“你是不是不爽啊?今日我还见婉贵妃了呢,她在北苑……”
“别说了。”祁祯樾冷声打断。
邵韵宅识趣地闭上了嘴。
等会到了王府,又下起了雪。
邵韵宅趴在矮桌上,看着窗外的大雪纷飞。毛珂在一旁生了碳火,在火盆上架了铁架,烤起了红薯和白薯。
“我说珂姐,最近三哥怎么不来上赶着犯贱来了,我这几天不骂还挺想得慌……”邵韵宅托起腮,看着毛珂又在架子上放了几颗板栗。
凑近问道:“你怎么不理我啊?”
毛珂并没看她,依旧摆弄着手上的活。“他可能不会再来了。那天……他很失望吧。”
“哪天?”邵韵宅瞪着乌黑的大眼睛问。毛珂顺手弹了一下她白嫩嫩的小脸,把事情给她讲了个大概。
“卧槽?他就这么抛下你走了?不是,你也是啊,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难怪他生气。不过……你若是还想见他,我就去给他好好说说……”邵韵宅不知毛珂在作什么,明明很爱祁祯央,为何要这样贬低两人之间的情感。
“我……”
“伏里!伏里!”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有人找祁祯樾。邵韵宅起身在窗台上,“三哥——”
“丫头——”祁祯央跑到窗子前,他穿得鹿绒皮袄,但脸颊还是冻得透红,他呼着哈气道:“伏里呢?”
“出去去京城的香墨阁还书去了。怎么了?”她伸手给祁祯央擦了擦额前的汗珠。
祁祯央道:“真不是我说,你这丫头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还有闲心在这儿吃喝。”
“咋了,扎着你眼了?你这么大火气。”邵韵宅怼道。祁祯央扶额,“你知不知道桓清把我和哥儿封王了……”
“哟哟?”邵韵宅新奇道:“封了什么王啊?说来听听。”
“封了我赵王,哥儿是宁王……哎,不跟你说这个了,只是再加上上次他封的几个王,如今就只剩伏里没封王了,还被驳了权,如今他又成了当年无权无势的七皇子了……”祁祯央很是着急,可邵韵宅却毫无反应。
“我没想到桓清的报复心理还蛮强的……”邵韵宅小声道。其实她心里有些着急,可她清楚无济于事。祁祯睿的目的太明显了。
“三哥,我是不在意这些的。若是着急去找他岂不是遂了他的意。”此时祁祯樾回来了,他倒是一副看得开的样子。
“伏里……我怕他害你……”祁祯央说出了心中的顾忌。“他是什么心,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清么。”
“若这是命,一切自有安排。看开点。进来吃些点心暖暖吧。”他说着往聆风馆进,祈祯央越过邵韵宅看到了里面低头生火的毛珂,“不了,还有些事,先走了。”
说罢他匆匆离开了。
“诺梨,你跟三哥没事吧?”祈祯樾进来就问。邵韵宅转头佯装严肃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行。”他过去坐到邵韵宅对面,毛珂把烤好的栗子和红薯端上桌。
“老公,要不咱们解甲归田吧。反正钱也有,人也在……”邵韵宅犹豫地道。祈祯樾把栗子拨出来,“行啊,荒郊野岭可没什么吃的,没什么玩的;想穿绸缎花衣自己纺织,想吃什么自己种,天一黑就全都黑了——”
“行了行了——”邵韵宅拦着,“当我没说。”她吃着板栗沾蜂蜜,伸手制止。
祈祯樾斯文地吃着红薯,“别担心。皇上顾及旧情也不会将我赶尽杀绝的。”他的确是顾及旧情。伸手喂给毛珂一个板栗,“得了,他是最心狠的人了。今天我也是见识了。我的天啊,他打人那哥叫快准狠不留情面还带着加速度——”
“洛姨娘来了——”门外有人通报。
洛酒儿进来时,祈祯樾道:“正好,酒儿来了就给我们唱一个吧。”
才想起好久没听洛酒儿唱歌了。邵韵宅也怀念这个妙音沁人。“酒儿,行么?”
洛酒儿一笑,“这有何难。”祈祯樾点头,“那真好,诺梨弹奏一曲,跟酒儿合奏吧。”
毛珂放下手中的活,去房中拿来了琵琶。
端坐下来,纤指弹琵琶。
洛酒儿开口,绵软的音律随着琵琶之声在房中回荡。琵琶声本就是略有些诡谲的音律,合上洛酒儿的歌声,竟显得几分高天流水楚天阔的悠扬。邵韵宅托着腮,双眸微眯,听着妙音演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