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樾扶她起来,把手帕塞进她手中。“地上凉,我们去那边坐坐。”
木讷地拿起手帕擦擦嘴角渗出的血和脸上的泪痕,拓跋绽同祁祯樾坐到了湖边,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不知从何说起。
祁祯樾先开口道:“他经常这样么?”
“啊……我……”只说了几个字,泪如洪水绝提不止地下落,拓跋绽慌乱地擦着眼泪。“我们之间其实七哥你,你看到的那么剑拔弩张……刚嫁过来时,一切都好好的……也不是这样,不知从何时……他变得如此冰冷,喜怒无常……我不知是我们之间……好像没几句话就要争执……”她断断续续地哭,很久没人听她这么说话了。
祁祯樾就细细听着,他本以为祁祯睿和拓跋绽虽不说是恩爱但也能做到相敬如宾,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
“七哥,让你见笑了……”拓跋绽稍稍平静了些。
祁祯樾淡淡一笑,“你好受些就行。”
“能,别给母后说么……我怕她生气。”拓跋绽恳求道。祁祯樾暗道了一句“可怜。”
“嗯,我谁都不说。”祁祯樾点头。
他起身也将拓跋绽扶起,“早些回去吧。”
“七哥----”她唤住了祁祯樾。
“嗯?”祁祯樾回头走走近她,“怎么了?”
拓跋绽低声道:“七哥知道太子和……七嫂……”她试探着问。
“知道。”祁祯樾的眼中忽然一阵冷漠。
拓跋……他们,他们……”
“他们或许……比咱们想的都要相爱。我知你恨宅儿,有些事情,为了你自己好,还是别做的太明显了。”祁祯樾提醒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虽可怜,可管他何事?
蜻蜓低低飞在花丛中,祁祯灏背着墨墨捉蜻蜓玩,欢声笑语传进了房间。
邵韵宅打开窗子,看天气闷热,想是要下雨。
“这再下一场雨就立秋了吧。”祁祯灏背着墨墨进门道。
双眸涣散地摸摸肚子,邵韵宅道:“是啊,孩子……要想个名字啊。”
“哎!三哥那日说你就是在这个月对吧?那……”祁祯灏摸摸头,“不可行不可行啊……”
“老娘他妈的不劳烦你接生----”邵韵宅还未骂出什么,只听外面有人道:“十三王爷在么?”
祁祯灏出去道:“何时还要找我?”
来人是个宫女打扮,“我是德妃娘娘处的,这儿有封从景平王府送来的信。是个叫洛酒儿的送来的,说定要交给十三王爷或邵姑娘……”
邵韵宅一惊,“酒儿?”她连忙出去夺过宫女手中的信,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是毛珂让酒儿送来的,信上只写了让邵韵宅去仁和宫找信上画着的一个图腾。不知为何这个画上的图腾乍一看莫名眼熟。
仁和宫。祁祯樾母妃生前住的地方。
邵韵宅将信揣进口袋。
“写的是什么?”祁祯灏勾过头问。
“滚开。”邵韵宅推了他一把,问宫女,“那送信的那个人还在么?”
“还在,在宫外面守着呢。”
邵韵宅想了想,对祁祯灏道:“老娘一会儿可能会带来一个漂亮美眉,是你七哥的女人,你别给我犯贱啊。”
“你干什么去----”祁祯灏还未喊完,邵韵宅便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到大奉乐宫门口,找了半天才看到洛酒儿。
“酒儿------”邵韵宅冲她招招手。
“怎么是你来送信啊,珂姐她……”
洛酒儿慌张地道:“娘娘,诺梨可能出事了……”
“啥------”邵韵宅觉得轰然耳鸣。
“诺梨之前说她要去办事,隔十天就会托人送一枝柳条来证明平安。可十五日前我收到了这封信,她让人带话说定要带给娘娘,之后就再也没送柳条给我了……娘娘,诺梨这是……”洛酒儿快急哭了,邵韵宅按住她的肩膀问道:“那你可认识送最后一次送信的人?”
慌张地摇摇头,洛酒儿道:“我问了,说是苍州的一间客栈的人……其他的不知道了……”
祁祯灏正而教墨墨泡茶,邵韵宅忽然闯了进来,“老娘不陪你玩了,先回京城了……”
“什么?可这时候----”祁祯灏还未说完,邵韵宅拿了桌上的一只玉佩就跑了。
“你还有身孕呢----”祁祯灏连忙追出去,可惜邵韵宅根本不听,他追着邵韵宅直到大奉乐宫门口,“你这个丫头这又是哪一出?”祁祯灏抓着她道。
邵韵宅甩开他的手,“是我的事----”说着在一位瘦小妇人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
“七嫂----你的事跟我说说----”祁祯灏扒着马车门道,邵韵宅把他的手掰开,“滚!老娘这会儿不跟你多逼逼!”
马车扬长,祁祯灏再后面大喊:“七嫂----七嫂----邵韵宅----你这个小贱蹄子----”
“轰隆------”
天空一串炸雷。
“哎呀……”祁祯灏无奈扶额。而后朝后跑去,“来人啊----备马----”
苍州城大雨倾盆,毛珂已经被囚禁在这家花坊的地牢中五天了。这间地牢暗无天日,除了每日送饭的人,无人理会她。
地上潮潮的。
毛珂摸摸地上的稻草。
送饭的人来了。
“是下雨了么?”毛珂问。
来人把饭从门缝递入。并不搭理她。
和她一同被囚禁的还有一位重伤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