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是在泥土中攀爬抬眸的赤云泣的第一抹阳光亦是这沉沦于泥土中苦苦挣扎的他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想。”斩钉截铁的声音,仿佛不是一个少年人。那时的他便是已经知晓所谓的皇位不过是他们之间一场尔虞我诈的争夺游戏罢了。而他便是要做了他们之间最为狠的一个人才是可以到了最后。
当他从一无所有终于开始变为有了天下之后,那曾经成为他唯一救命稻草的人,却是已经消失了。
直到很久之后,君临天下的他,才是知晓,西镜啊,原来早就已经消失在这世间了。那样的女子,赤云泣想着,若他是她的良人决计是不会负她的。
可是,世间哪里是有着若是和如果,没有道理的情爱,从来都是如此。
直到那晚,正是下着瓢泼大雨,一如当年他初见西镜一般。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在这大雨下撑着一把红色的鹤伞,笑着对他说,“眼睛倒是生的很好看。”
“皇上。”忽的他就是听到这殿外有人在唤他,声音虚弱如同蚊蝇一般。可他却是听得极为清晰。
这半夜之中,必定不会有着那些奴才是不长眼到如此的。且这声音听着甚为熟稔似是泣血中人。
赤云泣未曾多念就是开了殿门,见到的,就是一袭丹红色衣着,撑着一把红色的鹤伞,怀中仍是抱着一个婴孩的檀香。檀香身上还是流着那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的水滴,衣衫凌乱看起像是曾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虽是她身上多是伤痕可这婴孩却是在她的怀中毫发无伤仍是好生的酣睡着。
“檀香。”赤云泣便是引着檀香入了殿,殿中烛光晃动,赤云泣亦是看不清檀香的神色。
“主子,去了,”檀香说着,眸中就是凝漫了泪水。
赤云泣从未见过她哭,或者说,赤云泣从未见过西镜或是西镜身旁的人谁人哭过,他们都是一副极为开怀的模样。赤云泣仿佛觉得是否是今日的雨声太大了,他好似听不清檀香说了些什么。
“主子,主子的三魂,被尊主祭了神识。”檀香说着,眉眼低垂。她的主子啊,从来都是这般的痴傻,到了最后还是心甘情愿的将这三魂给了尊主,可尊主可曾睁眼瞧的见过她半分。
“西,西镜?!”赤云泣念着,继而就是笑了开,一脸的不可置信,“莫是在开玩笑,怎,怎的会,这大陆比她术法强劲的不过尔尔。”赤云泣宁愿觉得不过是檀香在于她说笑罢了。
“是,真的。”檀香说着,眸子微暗。
“师姐她们,都去了,为的就是留下主子的三魄。”檀香说着,低眸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孩。嘴角浮起了一抹笑。终于她们的牺牲都是有着作用的,最起码她们留下了主子的三魄,并是找了一个婴孩,将主子的三魄寄存在了此中。
“四处都是泣血中人,无处可去,我,亦是时日无多,是以主子,主子的三魄我就是寄托于你处了。”檀香说着,声音如蚊蝇。“好生,护着,主,主子。”未曾说完,她继而便是笑着,如软泥一般就是倒在了案几上。怀中的婴孩是已久的酣睡着,神色安宁。
“檀香,”赤云泣低低的哀说着,可檀香依旧是去了。
从此,赤云国便是多了一个极为受宠的公主殿下,是唯一的,也是最为的受宠的公主殿下。
偶然之时,赤云泣也会念着,西镜在走了的最后一刻是否是念道了他。只是他此刻觉得一切都是无所谓了。西镜本就是一个极为宽和之人,每每动了手,都是会在暗处为了这些人好生的烧了纸钱,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无奈,他是如此,西镜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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