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山峦下的一处小镇的客栈里,安卿裴手中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埋头沉思。
那珠子只有普通珍珠大小,却剔透的看不出到底是由什么质材制成,更奇怪的是,那珠子身上繁复的纹理好像是从珠身内部透出来的。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珠子不但没有同其他珠宝那样折射出绚丽的色彩来,反而更加平淡,倒像是把所有光彩都吸收到自己内部似的。
这是安卿裴在当初缔凡仙人离开后在自己身上发现的,若非是这珠子上带有慕十七所说的“特殊的茶香味”,安卿裴还不敢确定这就是缔凡仙人留给他的。
只是,缔凡仙人虽然给他留了东西,却并未告诉他这颗珠子到底如何使用。
安卿裴照旧拿着珠子颠来倒去的研究了一番,实在是瞧不出什么,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收藏在贴身荷包里。
“主子,慕郡王在外面遇到了刺杀,我们……”
就在安卿裴刚刚把那珠子收起来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安卿裴听后先是一怔,接着又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慢慢的抿了一口:“先瞧着,仔细盯住那个苏九。”
门外传来侍卫低低的应喏声,安卿裴满意的点点头,一只手又不受控制的摸了摸自己放珠子的荷包。
……
苏九蔻等人好不容易解决了现下的危机,但苏九蔻却因为失血过多和体力透支昏了过去。
那白发人倒也是个极讲义气的,他带着苏乐衍飞快地来到苏九蔻身边,直接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就要帮苏九蔻处理受伤的手臂。
只是,还没等他触碰到她,苏九蔻就忽然间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匕首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白发人一惊,处于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回神时就见苏九蔻一双眼睛毫无焦距的睁着,手中的匕首因为失去了目标而显得有些无措。
但即使是如此,她还是竖起了满身的防护,让人丝毫进不了她的身。
见到苏九蔻这般情况,慕十七的眼睛忽然间眯了眯。
他瞧了一眼正眼泪汪汪的翻自己衣兜的苏乐衍,自己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着想要触碰她。
果不其然,就在他即将要碰到她的时候,苏九蔻手中的匕首又是狠狠的一挥,若非慕十七躲的快,可能整个手臂都会被她削废!
见此,慕十七心中疑惑更甚。
按理说,苏九蔻这种情况是长期处于极度危险中才能练就出的本能,她能在睡梦或者昏迷时无意识的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可她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防备心,而且还练成了这种本能?
而这时,苏乐衍已经从自己衣袖中翻出了很多个小**子,见到苏九蔻这副惨相,平日里极为爱哭的他却只是撇着小嘴轻轻抽噎。
只见他飞快地抓起苏九蔻的伤臂,慕十七心中虽然惊讶,却并没有动作,只是一脸兴趣的抱臂旁观。
到是那个白发人,忽然间冲了出来,大喝一声:“离他远点!”
也许是因为从未大声讲过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破碎。
只是,虽然那白发人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但苏乐衍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一只小手依旧捏着一个小**子,缓慢而又坚定的向苏九蔻靠近。
就在他的小手触碰到苏九蔻的伤口时,苏九蔻握着匕首的手忽然有一瞬间的停顿,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但很快那丝困惑就消失不见,手中的匕首也没有丝毫停顿的朝着苏乐衍刺去。
苏乐衍一脸认真的帮苏九蔻处理着伤口,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因为先前向后退了好多步,此时那白发人离苏九蔻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慕十七又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问的模样,所以一时间,竟是没人能阻拦苏九蔻的动作。
匕首依旧在朝着苏乐衍落下,而苏乐衍手中那小瓷**中的药粉也缓缓撒在了苏九蔻伤口上。
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忽然发现了什么,苏九蔻在匕首落在苏乐衍身上时猛地又停住了。
匕首的亮光蓦然照亮了苏乐衍的眉宇,他终于抬起了那张还带着眼泪鼻涕的小脸:“小扣子,不疼,不哭,乐衍给你吹吹。”
苏乐衍的神色有担忧,有心疼,有愤怒,有无助,却丝毫没有害怕。
明明那把匕首就悬在他鼻梁前,可苏乐衍却好像看不到它一般轻声安慰着苏九蔻。
许是听到了苏乐衍的安慰,苏九蔻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
只见她嘴角含着笑,眼睛里却淋淋的流出了泪水:“安卿裴,本宫的兄长已经因你而死,如今你又要本宫去死了么?”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青黑色的胎记映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她手中的匕首已经被丢到了地上,“叮当”一声响彻人的心底。
她这话说的像是无意识的呢喃,但慕十七还是从中听到了几个字眼,他低头轻声重复,语气里带着显然易见的疑问:“安卿裴?本宫?”
不得不说,慕十七是很会抓重点的,但苏九蔻自说完那话之后就再没了动静,她依旧呆呆的睁着眼睛,显然还处于本能防卫状态。
知道再也不能从苏九蔻口中听出什么,慕十七暗暗记下她的反常,又把兴趣转移到那个白发人身上。
经过近几天的相处,慕十七发现苏九此人虽然看起来笑嘻嘻的与常人无异,但她却是他见过最理智的。
她能很快的分析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