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票号的老人们顺眼些,魏绵奕整日也是长袍马褂,戴着小瓜帽,背后背着小辫子。魏绵奕摆弄着自己的小辫子说:“不过是装装样子,一看就知道我是女子。”
更名田的政策刚下来,京畿省内就开始核查人口,为分配土地做准备了。弘历也免不了要出去视察,到处都是欢呼雀跃,磕头谢恩的百姓。
核查耕地的官员们也在紧锣密鼓地忙活着。耕地面积迅速增加了。多数中下层官员都是京畿人,本来京畿商人和官员之间的关系就盘根错节的。
官员们都怕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到自己的眉毛。看到布政史大人不提整治大商人的事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更名田原本是明末宗藩的土地,明亡后,这些土地所有权并不明确。现在国家承认了老百姓对这些土地的所有权,减轻了农民的经济负担,也增加国家的赋税收入,
省内上上下下一片欢腾。弘历举目望着满眼的黄土地:如果没有水利,垦再多的荒地也改变不了收成不好的困境。
弘昼终于回家了。一进府弘历就下命令了:“我派人去找你的营千总,让你住在家里。他一个六品官,要是敢不答应,我让他好看。”
弘昼笑着说:“家里有嫂子,我住着总不合适。”弘历有些生气:“我这宅邸虽然比不上京城家里宽敞,也有二十间屋子。
魏绵奕不过是个毛丫头,有什么避嫌的。你当兵了怎么反而像书生一样磨磨唧唧的了。”
吃过饭之后,弘历拉着魏绵奕和弘昼进了自己的书房。兄弟两个说话,一介女流却不知道回避,弘昼有些不高兴。
弘历说:“弘昼,你啊,就是块榆木疙瘩。你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比你机灵多了。”弘历对魏绵奕说:“魏绵奕不是有功课要做吗?先回屋吧。”
弘昼一脸鄙夷:“说什么只是毛丫头,毛丫头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是谁说只能接受成shú_nǚ人的?”弘历笑了:“你是我弟弟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女人打翻了醋罐子了?
五弟,我是那种敢做不敢认的男人吗?我还是等得到她长成大人模样的。这丫头不错,我要当官,政事多,好好磨练她,以后紫禁城的家事就交给她,我看错不了。”
弘昼急了:“四哥,你别忘了还有表姐呢!当初阿玛不行了,索大人悔婚,阿玛坚决不同意你娶表姐为妻,勉强让表姐做了小。
额娘不是我们的生母,为什么你十七岁就可以顶门立户?都是因为她的侄女,我们的表姐嫁给了你,她盼着有一天侄女能执掌起紫禁城。”弘历陷入了深思:“表姐。”
弘历娶妻之前就娶了两个妾,一个是比他大一岁的表姐晴昭。他的另一个妾溪月,父亲是富商,溪月个性强。
家里还有一心想控制家族的富察老娘娘。魏绵奕掌家面临的挑战太多了。弘历不由地站了起来。弘昼站起身说:
“你的正妻不但进门晚,而且没有娘家人的支持,想执掌紫禁城族的产业不容易啊!而且嫂子年级太轻,不表姐她们小七八岁,怎么让她们信服?”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弘历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日子还长,现在哪里能控制以后呢?你刚回来,这会子竟然只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弘昼完全笑不出来:“哥,额娘,给我写信了,家里的当铺还有些薄利;今年京城下了几次暴雨,粮店里的粮食霉了四成;有人想把咱家西直门的那个酒楼买下来;古玩店刚进的一批货是赝品,估计今年还是亏空。”
弘历两眼发直,上前一步:“给你写信,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弘昼说:“哥,额娘她”弘历吼道:“什么额娘,她不过是阿玛的大姨太。我们的额娘是阿玛的正妻,我们的额娘早就过世了。阿玛死的时候我们年纪小,她就把大权全握在手里。”
弘历走到椅子前,无望地坐下:“五弟,我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一个我在这里当官,一个我可以在家,打理家里的产业。
五弟,我不能放弃来京畿做布政史的机会,从四品跳到从二品,多少人干多少年都得不来。”弘历的眼睛都红了。
转眼间已经是冬天了。弘历每天晚上吃完饭以后,就会和弘昼一起坐在书房聊天。魏绵奕站在弘历身边。兄弟两个没有什么话说的时候,弘历就“拷问”魏绵奕在票号学习的所思所想。
弘历说:“最近京城的面店都涨价了,掌柜问我要不要涨价,你说该不该涨价?“魏绵奕说:“做生意不能随波逐流,坚持薄利多销,卖出的米面,不能缺斤短两,还有之前发霉的不能掺在好面里******市面上商号用的斗称都要略大一些,让利给顾客。我看那个掌柜写的信,觉得他有点小肚鸡肠,芝麻大的纷争也向东家汇报,不妥。”弘历笑着看着弘昼,弘昼不自在地端起茶杯说:“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弘历说:“你啊,就是朽木不可雕。要是魏绵奕是个男的,比你强一百倍。”弘昼放下茶杯:“哥,你这话不公道,我可是身高一米八一的男子汉,你看看她,比我矮一个头,没等她出头,就被别人踩死了。”
魏绵奕两手叉腰:“我比你矮一个头是因为你脸长。再说,弘历身高一米八四都不炫耀,你炫耀什么?我也有一米六八呢,女人这个身高也不算很矮了。”v手机端/
弘历抬头看着魏绵奕:“嗯,确实长高了不少。”弘历又想起大人模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