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殿前,从悠心池移植到石缸中的并蒂莲开得正盛,粉红的花苞,绿『色』的叶蔓,亭亭而立,宛如仙子微风拂过,花叶『荡』漾,空气中弥漫着优雅的花香和清新的绿叶气息。
殿内,皇太后斜躺在贵妃椅上,逆着光欣赏着自己涂满红『色』丹蔻的纤细手指,突然间转过头看向正跪在地上的太监,嘴角掀起一抹阴森的笑。
半晌,朱唇微启,对跪着的太监道:“做得好,哀家重重有赏”
地上的太监兀的抬头,眼中满是贪婪,然后朝着贵妃椅的方向磕头,开口道:“谢太后赏赐太后仁德高贵奴才感激不尽,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冷哼一声,用极轻蔑的语气:“偷了先帝赐予哀家的并蒂莲花金步摇,本该赏赐你肉刑,既然你哀“仁德”,那便赏你自尽吧!”女子仰头大笑,骇饶笑声所到之处,均为颤抖。
地上的太监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开口分辨道:“不,奴才没有,请太后明察,奴才是冤枉的请太后开恩啊!”太监声泪俱下,女子却无半分动容。
皇太后嫌恶的瞥霖上之人一眼,停止大笑后便:“愚昧,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为何必须死,哀家可怜你,便告诉你实情。
你为哀家监视皇帝,知晓不少秘密,哀家容不得你,所谓的偷盗不过是个幌子,哀家从来就只相信只有死人才保得住秘密。放心,哀家会善待你的家人,让他们享荣华富贵,你便安心去吧。”
太监心里知道,皇太后明面上是告诉他,会善待他的家人,真正的意思却是自己若不死,那便全家都死。是以,不再分辨,只是默默流泪。
见此,皇太后向立于身旁的谨惜投去眼神,谨惜点点头,旋即三五个太监围住跪在地上的太监。
泪水决堤而下,那太监只觉心口一痛,湿热、粘稠的『液』体顺势而下,两眼只剩下黑暗,意识渐渐涣散,身子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忽的倒下。
皇太后将手搭在谨惜手上,离开贵妃椅,走至呼吸渐微的太监身旁,伸出脚用厚底宫鞋狠狠地踢了几脚,然后拂袖开口对那三五个太监道:“等这个腌臜东西死了,你们将他扔到御花园的假山后去。
若是被人发现,便他偷了哀家的东西,畏罪『自杀』,倘若你们还想活命,还想保全你们的家人,最好是按着哀家的办,否则哀家定会让你们尝遍暗刑司里的刑具,叫你们生不如死。”
太监们皆是惶恐,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奴才们明白,奴才们定会处理干净。”
皇太后满意的点头,转身走向内殿,始终不曾发现自己掉落在死去太监手中的耳坠。
内殿,皇太后已换上淡蓝『色』的大袖宫装坐在铜镜前,面容精致,风韵犹存,谨惜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梅花流苏金簪『插』于皇太后的流云发髻之中,更添妖娆。
良久,皇太后开口道:“据那太监所偷听到的,皇上已知道猎莘妍是被人陷害的,原本哀家是想杀了他的,但现在局势还未稳,若是贸然让弘瞻坐上皇位,怕是难以服众。
况且皇上还不知道是哀家做的,尚有利用价值,再加上他颓废无能,即便知道真相也无妨,所以便算了吧,还有,皇上似乎也不太喜欢这魏绵奕,否则也不会在大喜之日如此动怒。”
谨惜徒皇太后身边,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道:“朝堂的事情,奴婢不懂,不好话,对于皇帝是否喜欢魏绵奕,奴婢有些自己的想法,奴婢觉得,是否不喜欢,如今还难以确定,毕竟二人不曾见过,还是谨慎心为妙……”
闻言,皇太后点零头,随即看着铜镜中妩媚容颜,缓缓开口道:“听这魏绵奕是个不受宠的,在冷宫里待了五年,直到皇上与内务府皇提亲联姻,了对象是她之后方被放出来。
可怜她的额娘,遭魏清泰辜负,可惜了一代女英雄落得冷宫自戕,连累了这魏绵奕,如今被用作和亲棋子。”镜中人抚了抚髻上的梅花流苏金簪。
谨惜接过话,道:“那魏绵奕往日再不好过,如今也都好过了,从失宠格格成为令妃,不是人人都有的福气。可即便他成了六宫之主,也须得尊太后为上,遵守尊卑礼仪。但是奴婢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太后拾起眉笔一边描眉,一边道:“你跟我已有几十年了,早已不是外人了,有话直,不必顾忌什么。”
谨惜得了命令,旋即道:“为何皇上选择的是大格格魏绵奕,而非是二格格魏弗笙?”
皇太后一怔,心中也有了疑问,道:“哀家也不知”旋即又挥挥手,道:“罢了,时辰也不早了,陪哀家去太极殿吧,皇帝娶亲,哀家缺席不好。”
谨惜俯身道:“奴婢遵命。”
莲花步,流苏『荡』漾,裙踞飘然。
宫门外,一片红『色』,缓缓而校
帝都街道上,铺上了长长的红『色』地毯,缀着无数的宝石、珍珠,甚至还有东珠,两侧摆满了珍稀的花草,一盆便是数金,而所有的树木都被系上了红『色』丝绸,树枝被压弯了腰,是红装百里也不为过。
远处,一顶凤轿缓缓行来,轿顶,一只鸾凤耸立,身体镀金,阳光下,散发着金『色』光芒,眼睛乃是用几十颗细的西域宝石拼凑而成,远远看去,尊贵无比。
站在两侧的百姓们忍不住抬头远望,但看着凤轿行来,又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轿内,魏绵奕危襟正坐,双手交叠,微微发抖。耳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