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悦之人确实是齐远山不假,齐远山是名师韩游的学生,父亲因韩游引荐认识了他,出入府上,得缘相见几次,他们二人皆是书香门第,喜好投缘,相谈甚欢。虽嫁给齐远山算是低嫁,可父亲看重他,认为他日后必有出息,私下里问过她的意思,原本是已经有定亲的意向,她自幼深闺长大,见过的男子不多,齐远山为人君子,且又如此投缘,她便认定他是自己的心上人,默许了父亲的意思。

只是,她前不久难得出趟门去上香,在寺院与主持师傅论了两句佛理,遇见了闵小侯爷,观点不同的二人自然没有多少交流,回府路上二人马车冲撞,狼狈之下,她不知对方身份,将他呵斥一顿,哪知他便盯上了自己,竟要娶她做妾。闵小侯爷是京都的fēng_liú人物,家中早有正室并两位贵妾,纵然她有个做编修的父亲,与闵小侯爷那位正室的娘家也是不能比的,嫁过去,也就是同样做贵妾身份罢了。

都说高门妾不如贫民妻,她是不愿做妾的,故而三人之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如此境地。眼下,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了,竟有人告诉她齐远山用了卑劣的法子能够获胜娶她,倒是那fēng_liú的闵小侯爷成了光明磊落之人,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杜飞雁心中难堪,面上却是蹙眉,“我为何要信你?”

阿阮眨眨眼睛,她原本就心性单纯,心里想什么便都说出来,更何况,她那点小心思大概也就都用在师父帝江身上了,对着外人,根本连心眼儿都懒得耍,听杜飞雁这样问,反而无所谓地笑笑,“你为何不能信我?我骗你又有何好处?唔,说到好处,我师父说了,凡是与妖物做交易的人,从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不知道这齐远山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了。”

人非妖魔,然而一旦求到妖魔处,便也算是与妖魔为伍,妖魔所图的代价只会重不会轻。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但凡遇着苦难,善男信女便会想着求神告佛,妄图神佛怜悯,可是即便神佛悲悯众生,给人化解灾难的机会,始终都需要个人的努力和修行。求告妖魔却不需要那么多努力,能够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这代价也是沉重的,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承受。

“其实你心里是信了我的,只是你不想承认,对不对?”阿阮问她。

“你……”杜飞雁闻言心里一紧,眼前这位自称也是姑娘家的小公子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让人一望到底却看不出深浅,然而这双看似单纯的眼睛又那么敏锐,轻易就察觉了她的内心。

阿阮忽然有些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小声问她:“杜小姐,你对自己的心上人是不是也会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来,想和他……想和他多亲近些,时时都在一起?若是想的狠了,心口还会闷闷的疼?”

她问的直白,杜飞雁脸颊微红,“我……我并未想太多,女子过了及笄之年便自然考虑婚嫁,我所见男子不多,齐公子为人高洁饱读诗书,与我投缘,便是合我心意罢。”

阿阮好奇,她白日里去书店里搜集来的话本子大多还没来得及看,随手翻了几页讲的就是大家小姐后花园私会书生的事,花前月下诉衷肠,夜里思念的辗转难眠,可这杜小姐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那我看,你许是也不那么中意齐远山的。”阿阮沉吟,“这可有些难办,这两个人你都不喜欢,谁赢了你都不会高兴的。”

杜飞雁心思飘忽,幽幽地说道:“我喜不喜欢高不高兴有什么重要的呢?”

阿阮并不懂人界嫁娶的规矩,听了她这话很不赞同,因师父常与她说活着最重要便是开心顺心平常心,活人不能被死规矩困住,但凭心意行事便就是最快意,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喜好都置之不顾,也不在乎自己开不开心,那岂不是活的像傀儡一样?

“杜小姐,你说错了。你就是你,是一个独立的人,话本子常说这世间女子的幸福都系在了男子身上,可我师父说过,不管是男是女,总归都是一个人,可不能只看着别人高兴,当真要为自己活着才是。你喜欢谁便是喜欢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开心,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折磨,不管是开心还是折磨,都是你一人切身感受,为何不重要呢?”

“这……你说的有道理。”杜飞雁未曾想到她小小年纪讲起大道理来竟是让人无法反驳,许是修行之人比她这般俗世之人想法更超脱些,这般见解,也正如她去上香那日与主持师傅问起这婚事的吉凶,主持师傅也说世事无常,吉凶并无定论,世间一切无好无坏,不管是做什么事什么选择,重要的是她这个人,自己内心是否能够欢喜自在。

眼前女子比她年龄还小些,竟也有如禅师这般通透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师承何人,听着很是逍遥自在。杜飞雁心中想着,注意力渐渐转移到自己的内心深处。

她心乱如麻,原本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要嫁给齐远山的,此时却动摇了,她回想自己这桩婚事,越发觉得定的草率了些,自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父亲疼她问了她的意思,她忽然觉得自己对齐公子也并未了解那么多,他却是是难得的才子,也非常努力奋进,只是她未能想到,为了赢过闵小侯爷他竟然求助于妖物。

是真的为了她,还是为了别的?

阿阮却是不知道杜飞雁此时心中所想,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她一回头就看见明


状态提示:第290章 落水--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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