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想起那段往事,忍不住微眯了眼睛,如今想起来,也还是觉得清平竞技很是无趣,也不知道为何还有那么多人看重,成名如何?不成名又如何?就连父帝都说,活着,无非就是自在二字。
“我是我。阿阮不能去。”帝江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杯子磕在石桌上,闷闷一声。
塑夜知道他的顾虑,因为阿阮身份特殊,他在乎阿阮,便过度地将她保护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里。塑夜想,若是他神力无限,为阿阮造出一座城一个国说不定也是有可能的。
“帝江,阿阮会长大的。你看,她现在已经不是你抱回来的那个小娃娃了,你不能拘着她一辈子。”
帝江不可置信地看着塑夜,“我拘着她?”修罗族的人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她,他只是想要将她护在身边,这怎么能叫拘着呢?他是用牢笼锁着她了?还是像对白泽一样给她带了禁制圈儿了?
塑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帝江,你说过,她的母亲是希望她像个普通凡人一样生活的,从不让她接触人间,如何过普通凡人的生活?”
“那还真是抱歉了,她是我帝江的徒弟,注定了不可能过普通凡人的生活。”帝江哼笑两声,像是个油盐不进的无赖。
明轩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出言怼他,“就算不做普通凡人,也还是可以过人间生活的。整日在这荒山上待着有什么意思?”他从未见阿阮出过山,听她说起过到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镇子另一边的彩云溪翠竹林……这算什么啊!就好比一只会飞的鸟,却从来不展开双翅,只在自己的窝附近走动。
帝江吸了口气,指着自己的院子,“难道这还不是人间生活么?”从不生火的院子,为了阿阮起了灶台,从来独居的他,为了阿阮学会了照顾人,除了教她法术本领,他们同吃同睡,聊天玩闹,偶尔一同捉鱼捕猎,踏春赏花,人间生活不也是这样么?又有何不同?
这人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了啊,这院子孤零零的独自建在一群幻象之中,处处都与人间平凡的院子不同,哪里就是人间生活了?人间小院儿哪个是有土地娃娃种菜,有仙兽唠嗑儿,有神龟打水的?明轩还想再说什么,塑夜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
塑夜摇头,“帝江,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阿阮她生性乖巧,很容易满足,从不忤逆于你。但是她总归是需要接触外面的世界的,至少,你要让她看看她在外面,在六界同辈之中,有多强……她可是你帝江的徒弟啊,你……就不想知道么?”
嘿,不得不说,塑夜还真是了解他啊!帝江心里微动,清平竞技确实没意思,但一想到自己随手调教的徒弟轻易就能将他们那些名门啊名派啊什么的打败,那感觉就很有意思了。
塑夜知帝江这人的性子,见帝江有所动摇,便忍不住面上带了些许笑意,“能够认识一些同辈的朋友,对阿阮来说,不是坏事。”除了希望阿阮能够接触更多外面的世界,若是能够多交几个朋友,这也是塑夜所乐见的。至于帝江对阿阮的保护,他也很是理解,因为阿阮同样也是他想保护的人。
帝江脑子里可没想这么多,他敲了敲茶杯沿儿,“好啊,我改主意了,就让阿阮去好了。”反正,他会全程偷偷跟着她的,谁让他是做师父的呢!
塑夜笑了笑,心想虽然小辈历练,做长辈的不能插手跟随,但是悄悄地观察着,必要的时候出手给他们保个命还是可以的,大部分长辈也都是这么干的,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到时候,他会在暗处护着阿阮的。
明轩还在回味刚才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到底塑夜是怎么说通帝江的,只觉得他们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还能维持着友谊真是不可思议。
吱呀一声,主屋的门开了,阿阮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师父让阿阮去哪儿啊?”
待看清了院子里的人,阿阮开心地跳了出来,“塑夜哥哥,明轩哥哥,你们怎么来了都不叫阿阮?等我一下,我去洗漱!马上就回来!”
平日里除了师父,能见到的人也就是这二位了,阿阮欢快地洗漱完毕,蹦蹦跳跳地就来了。
她穿着的还是八年前帝江给她裁的那件寝衣,如今有些短了,露出细长的小腿来,这寝衣虽后来被帝江稍微改了下,在胸口处加了绳子,但在床上滚了一夜,多少有些松,十三岁的阿阮有些发育的迹象,微微凸起的胸部将宽松的衣服撑出一小片虚虚实实的空间,脖颈下露出一小片白花花的皮肤,头发散在身后,前面的几缕沾了水,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
这……这样暴露的穿法,也就是妖界的女子才会如此。
明轩的目光触及阿阮,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将头扭到一边。
六界里妖界女子多妖娆妩媚,但多半是幻化出来的,不是天然的,魔界的美人却是天生丽质的,明轩是魔界太子,自然是美人阅尽,过了这些年,他也不是当年那傻不愣登的小男孩儿了,分得清男女不说,也多少对男女之事懵懂开窍,他早就知道阿阮是女孩子,虽然还是和她兄弟相称,却不会做越距之事,眼下见着她这般模样,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帝江不明所以地看了明轩一眼,“你小子,脸怎么红成这样?”
塑夜原本还在淡淡笑着的表情有些僵。轻咳一声,塑夜指间一动,从乾坤袋中拿出几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