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夜原本有些莫名的开心,听她这么一说却是冷了大半,且不说阿阮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也未必真的会输给她,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怕她是被帝江带歪了,便又有些皱眉,正经地与她说道:“阿阮,我们天族,一生只会有一个仙侣,若放在人界,便是一生只会有一位相公或是一位娘子。”
阿阮乖巧地点头,“嗯,阿阮记下了。要是以后塑夜哥哥做了阿阮的小相公,那阿阮就只要塑夜哥哥一个就好啦。”她说罢,又想了想,有些发愁地看了看帝江,“可是阿阮也想要师父在身边……”
塑夜知她是孩子话,也不计较,倒是帝江横眉,“嘁,谁管你,想要谁当小相公,便跟着你那小相公离开便是。”
阿阮扁扁嘴,小哭包儿又要发作,塑夜有些好笑地哄她,“他骗你的,即是师徒关系,便永远都是师徒。不过,阿阮若是想要我来给你做小相公的话,可还是要能胜了我才行。”除非斩断这段关系,师父将徒弟逐出师门,又或是徒弟叛出师门,但这就不大好了,塑夜并没有与她细说。
阿阮迷茫地转头看向帝江,“师父要阿阮赢,阿阮就会赢,师父要阿阮输,阿阮就输。”在她看来,输赢实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开心啊。
帝江笑,手中金光一现,将罡宁剑抛给了阿阮,“乖徒弟,给你塑夜哥哥打一个踏月寻。”
阿阮拾起剑,那夜对着饕餮,情急之下不觉得这罡宁剑厚重,现在身上没了那股子紧张感,提着剑竟有些吃力,这罡宁剑原本就是男式佩剑,比女式的佩剑都要长,阿阮拿着并不合适,却还是摇晃着将那夜里学的踏月寻舞了出来,一招一式,都极尽全力。
虽是一个小小的yòu_nǚ,却没有阴柔的舞态,而是一招一式,如有凌厉杀气,颇有几分帝江的模样。
帝江靠着塑夜坐下,手肘碰碰他,“喂,这踏月寻,我只教了她一遍,你看打的如何?”
塑夜看得有些吃惊,未料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学的如此之快,心中暗暗惊奇。
阿阮打完了,拖着长剑来问二人:“师父,塑夜哥哥,阿阮舞的如何?”
塑夜自然是如实夸赞了一声,倒是帝江没说什么,全然没有方才与塑夜说话时的得意。
帝江收起剑,冲阿阮道:“这剑法打的还有些力道不足,这几日便好好练习。”他说罢,小声对塑夜说:“给你看个更厉害的。”
他道:“阿阮,今日难得你塑夜哥哥在,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去山上采些蘑菇回来可好?”
塑夜无语,他们一个神一个仙,早断了五谷之念,吃什么饭,猜什么蘑菇啊……
“好啊!阿阮这就去!”阿阮欢呼一声,拾了院子里的竹筐便往外走,毫无阻碍地就穿过了院子外的结界。
塑夜瞠目,“她如何能出结界?”
帝江挑眉,眉梢带着得意,“塑夜,我这小徒弟可不是一般人。”
这院子虽看似没什么特别的,但其实在外面布了结界,遮蔽了院子里的一切气息,从外面看仅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儿,院子里却是连着山体灵脉,灵气充沛,一般的灵物邪物不仅无法察觉,即便是察觉了也都无法靠近,更别说穿过结界了。
塑夜:“莫不是天族?”若是和他一样都是天族,能够穿越结界而无伤,那遍能说的通了。
帝江哈哈一笑,揽了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道:“阿阮可是你们天族里,修罗一族的王女。被我捡来做了便宜徒弟,你说巧不巧。”阿阮的身份虽是需要保密,但帝江并未想要瞒着塑夜。
塑夜心惊,修罗一族内乱,王和王后先后殒身,王女被掳,可谓是仙界中最近极为惨烈的一件事,虽各方并未插手,却也都很清楚事态。王女丢失,极王在六界追捕,美名其曰是找回王女,但弑兄夺位的事都坐了,又怎可能放过这个侄女。
“帝江……那你打算如何?”塑夜平复了心中的震惊,有些担心阿阮的命运,因着帝江这人向来没个准头,一时兴起捡了阿阮回来,也是为了玩乐。他可不敢信他能真的那般认真要将阿阮当做徒弟一般养大。
“还能如何,养着呗。”帝江伸手在塑夜那琴上按了一个音,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塑夜有些忧心,“阿阮是个好孩子,修罗族的内乱,她是无辜的。若是有天你不要她了,便将她送给我吧。修罗一族虽为堕落天人被仙界摒弃,但好歹也是天族,我会尽力保下她。”
帝江笑了笑,抓住了塑夜的手腕,不正经地问他,“哟,小塑夜,你这是要将我的小阿阮当小娘子一样养起来么?还是——”
“还是你也和她那叔父一样,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修罗一族的神秘力量?”
塑夜原本被他那调笑的话说得脸上微红,听了后半句又是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帝江摊了摊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这小徒弟,可是修罗族的纯血王女呢,听说守护着他们一族最为神秘的力量,要不然,你以为极王真的只是为了斩草除根才发动这样大的搜捕阵势么?”
塑夜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阮是那样单纯可爱的孩子,如人界凡人一般柔弱渺小,完全没有修罗一族的法力,这样的她若是落在贼人手中,不知道会遭受什么痛苦的,塑夜清修,一颗心柔软向善,不忍见阿阮落入魔爪,若是不曾遇见便也罢了,现在遇见了她,还有了一些渊源,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