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阳嘿嘿一笑,揣着热腾腾的饼子在怀里拍了拍,跑得飞快。
几人跟着他,在这空间里有缩地成寸的能力,几步就走到了他去的地方。
蓉娘也长大了,身子抽条似的,脸也长开了,更加清丽了几分,身着粗布破洞的衣裳,倒是掩盖了几分颜色。
“阿阳哥,我吃不了这么多,你正是长身体,你多吃点。”
彭阳和蓉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起分食着彭阳那包还冒着热气的饼。
今日的饼闻起来格外地香,许是刚做出的缘故,彭阳也有些得意,自己没吃多少,往她怀里一送,道:“我吃饱了,都赏给你了。怎么样,香不香?我叫我娘多加了点猪油。”
蓉娘笑得脸上有了几分红润,“香。你以前老是骗我说是你家丫鬟做的,要是佩姨知道了,肯定要数落你。”
彭阳抓抓头发,有些脸红:“我那不是逗你的么。哎呀,费什么话,吃!”
二人无话,坐了一会儿。
彭阳支支吾吾地说:“蓉娘,我……我想去参军。”
蓉娘脸上的血气一下子就退尽了,捏着那叠饼说不出话来。
彭阳有些紧张,大着胆子捏了蓉娘的手腕,“……我要是走了,就没人帮你干活了,蓉娘,我……”
蓉娘打断他的话:“阿阳哥,我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这些年都是你帮我打水帮我捡柴,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儿了,你不知道吧,其实我自己就能干的完,我手巧着呢,什么都会。而且,爹娘现在对我挺好的……”
彭阳是个好人,因为知道蓉娘有那么一对爹娘,便常常偷偷帮蓉娘干活,他要是走了,怕是没人帮她了,想到自己要离开,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个。
蓉娘没有说的是,她当年一个小孩子家家,能干多少货爹娘都是知道的,突然干活麻利起来,少不得疑心,早就发现是彭阳这个傻小子在帮忙了,只是看她还有几分能耐,将来能嫁给里长的儿子,这才渐渐对她好些了的,若是彭阳就这么走了,去参军,生死未卜的前途,她爹娘肯定是要将她再卖给别家的。
“不,不是,我还有一件事……”彭阳抓着蓉娘的手松了松,又立刻抓紧了,脸色涨红,小声问了一句:“蓉娘,你……你想不想……嫁到我家?”
蓉娘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也如眼前少年一般涨成了猪血色。
“那个……虽然有点自私……”彭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支支吾吾地,全然不像平时拿话逗人的样子了,“我,我是想着,要是我走了,没人照顾你,你爹娘……我……你嫁到我家,我求我娘看顾你。”
蓉娘没想到他竟是想到了这一层,怕自己离开以后爹娘会将她卖了。不知怎么,蓉娘脸上的血色又渐渐消退,垂着眼睛,声音像蚊子一样,问的却也是掷地有声地话:“阿阳哥,你,你喜欢我才要娶我的么?”
少年整个人都红彤彤的了,像个被煮了的螃蟹,“废,废话!”
蓉娘听了,微微一愣,立刻红着脸笑了,笑中有泪,滚落在彭阳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上。“阿阳哥,你带我一起走吧。”
“不行!”彭阳听了,立刻将手撤回,按在自己的佩剑上。“我是一定会上战场的,要是命大活了下来,定要做将军,到时候在回来找你。要是命不够硬,死在那儿……”
蓉娘顺着他的手看到了那柄木剑,打断他道:“阿阳哥,以后你要是做了将军,我就给你铸剑,你带上我吧。”
“铸剑?”彭阳无奈地笑了,“小傻子,你以为铸剑是绣花还是砍柴挑水?哪有那么容易,就是成年男人也不一定能铸出一把好剑来。”
蓉娘却是不信的,“我见过别人铸剑,我也可以的。”
彭阳只当她是说话话,摇头笑着敷衍她。
小黑什么都不知道,在旁边看得也是嘿嘿笑,想着蓉娘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也是不信,摇头晃脑地说:“想不到蓉娘还有这样的志气,可惜了她生为女儿身。”
司命查了查自己那本不灵光的命簿,不屑地瞄了一眼小黑:“你懂个屁。”
云阮:“小黑,你别小看了蓉娘,蓉娘是会铸剑的,而且也确实为彭阳铸了一把好剑。”
小黑啊了一声,就听月老在旁边叹气:“是啊,是个好的。就是这段姻缘实在是……”
云阮和小黑齐刷刷地瞪过去:“不许剧透!”
塑夜:……
几人又跟着蓉娘走,渐渐入了一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这是蓉娘成亲的记忆,她有一对心术不正的爹娘,但偏巧彭阳的娘,那被蓉娘称作佩姨的女人是个心善的,当初不过是句玩笑话,被人家惦记上了,不过谁叫自家小子同样惦记上了人家的女儿呢,佩姨是个心善的,疼惜儿子,只想着儿子娶了妻许是能安心过日子,不再想着什么打仗参军的了。
在蓉娘看来,佩姨的确是个很好的婆婆,若不然也不会教出彭阳那样心善的孩子了。
到底是几千年前的穷乡僻壤,喜事没有那么隆重,热热闹闹地,洞房花烛,到了后半夜也就冷清下来。
新房里,没什么灯光。
云阮一行人像偷窥狂一样扒在门边,唯有塑夜保持了一贯的严肃冷静,轻咳了几声,竟是没人注意到他,只好作罢,任他们一群人胡闹。
小黑:“怎么没什么动静?”
司命:“……你这个变态,你想听什么动静?”
月老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