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邪绫似乎感受到主人体力减弱,砰的打开,环绕在她身周,撑开了一个小的护身结界,只是这个结界可以挡住厉鬼,却不见得能挡住毛僵,另一边,毛僵趁着荡开手环的时机,嘶吼着朝云阮扑了过来。
云阮此时换到了离毛僵远些的地方,正在努力想着如何对付他控制住他,身后便是打开的窗户,眼看着毛僵攻过来,她手腕无力地提了提那柄青铜剑,心中绝望,她太自负了,低估了毛僵的威力。
随着毛僵强有力的攻击迫近,诛邪绫的结界震碎,她胸口的鬼王令突然飞了出来,愤怒地燃着了。
“阮阮!”身后突然有人一把勾住了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跟着朝后面的窗外倒了出去,胸口的鬼王令也被扯了一下,像是硬被拽回的小狗,虽有不甘,但火焰一下就弱了,随着主人向窗外落下。身子掉出窗外的一瞬,毛僵已经近身,云阮只觉得手中一轻,剑被人夺去了,她下意识地手心用力,却只抓到一个凉凉的东西,之后便是一阵短暂的失重,而后像个沙包一样扑通一下落了地。
得到青铜剑的毛僵虽然凶恶却不再恋战,一手勾了窗户棱攀上了屋顶,快速地逃走了。
玉宝堂是二层的仿古建筑,比一般的二层民房有些高,可是云阮身后的人给她做了人肉垫,掉下去的时候竟然不觉得疼,耳边一阵嗡鸣,落地的时候仿佛听到身下的人忍着痛哼了一声。
这一侧的窗户下面是个放杂物的小窄道,对面就是隔壁的后院墙,没有什么人经过,两个人从二楼掉下来也没人看见。
云阮手脚并用地起来,没感觉身上哪里痛,赶紧去扶她的人肉垫子,这才将人看了个仔细。
“……黄伯?您怎么来了?”云阮大吃一惊,不仅因为黄文适时地出现在这里又这样不要命地救了她,还因为他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剪短了头发刮了胡子,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她差点不敢认。
黄文脸上沾了灰,觉得身子骨像是散架了一样,但又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舒爽感,就好像锈了很久的链条打断了上油再接上一样。
“嘶……丫头,你轻点……”黄文虚弱地抗议拼命将他上半身拖起来的云阮。
云阮心情有些复杂,她是真的没想到黄文竟然回来,要不是他勾着她跳下来,刚才被毛僵撞出来的话她可能会受伤很重,黄文明明是个怕死的人,却给她当了人肉垫,玉宝堂的大门被她从里面锁死了,整个二层楼只留了那窗户一个入口,他竟然爬上来了,虽然不是真正的老人家,但云阮知道,他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凡人,没什么身手底子。
她很感动,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一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给她做了人肉垫子,一把老骨头从二楼摔下来,看着他一动不动的,云阮心想,要是他就这么摔残了,她一定会把他当自己长辈一样照顾他到老,顺便连他说过救了他的那位老奶奶也一起养着。
“丫头……你弄乱我头发了,今天刚做的发型。”黄文忍无可忍地轻轻拿开云阮使劲儿拖住他头的手,起身盘腿坐到了地上。
云阮:……
这位长辈总是不正经,每次见了她都各种称呼,什么小天师小仙姑的乱叫,但每次叫她阮阮的时候,多半是正经的,刚才在窗外叫她那一声,她差点没反应过来。云阮哭笑不得,心道没事就好,刚才还以为他要摔出个半身不遂呢,居然还有闲心思心疼发型!
不过,仔细一看,做发型什么的可能只是瞎说,也许只是他自己随手抓挠了两下出来的发型。
云阮松了口气,整个人都似乎卸下了防备,紧绷的面部表情这才开始松软一些,她长吁一口气,靠在玉堂春的墙上,缓缓道:“黄伯,谢谢您了。”
不过,青铜剑丢了,这是她的严重失职。
黄文也和她一起靠在墙上,伸了伸腿,抻了抻胳膊,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云阮有些奇怪,“您没事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不过,我可能暂时没办法和您一起去。我得留在这里,天亮才能离开。”她身上血腥味有些浓,这么大喇喇地走出去,恐怕会招致恶灵,落入更坏的境地。玉堂春有她布下的结界遮挡,刚才经过毛僵那一场折腾,她体力几乎耗尽,法力都用来维持结界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黄文自己也有觉得有点奇怪,纳闷儿道:“好像还真是没事儿,刚掉下来的时候还觉得疼,这会儿连疼都不知道了。难道是麻木了?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摔坏神经了啊?”
云阮无奈地伸手掐了他一下,没什么力道,但是也能刺激一下疼痛感。
“哎哎哎,还真动手啊?”黄文假意躲着,像是受了多大的疼一样。云阮好笑地看他一眼,两个人沉默了几秒,突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黄文:“你这个一直牛气哄哄的小天师看起来挺惨啊。”他啧了一声,看着云阮沾满血迹的手,翻遍了衣服口袋也没有找到能清理一下的东西。
云阮被他感染,也和他说着玩笑话,“您这个怕死怕事的老人家倒是看起来挺有精神。什么神功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