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心原本打算将花都拔掉的,而可谁知第二日的时候天上竟然下起了雨丝。
凤倾心看着斜密如织的雨丝,便想着等着晴天的时候再将那些百花拔掉。
张翠华的窗子关的紧紧的,时不时从里面传来几声抱怨和斥责声。
这花可以多留一日,她的心情似乎是极好。
早早的就起来,打开房门后撑开的油纸伞,在雨中散了起步。
锦华城属于江南小镇,气候湿湿黏黏的,有些不适,她伸手拂掉脸庞的湿发,凤倾心看着眼下的花花草草似乎都耷拉着头,偶尔遇到三两个人,也垂着头匆匆离去了,她低低的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雨丝缠绵,人都不精神了。。”
翠青的伞面上印着冷梅寒竹,在霏霏雨帘中似蒙上一层黯淡的哀愁,好似女人的眉眼。
时令当真是快要夏末了,遍野风雨,让人恍惚日子好长。
凤倾心撑伞回到家后,门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天色被阴雨缠绕,阴沉沉的,凤倾心盯着那人,有些恍惚。
门口那人的身形好像和梦中的人重合在一起。
凤倾心揉了揉眼睛,在细细看去,门口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素衣,并不是青色。
凤倾心隐隐有些失望又有些如释重负。
此时此刻她最不愿见得就是他。
凤倾心撑着伞向门口走去,那人人在雨中并未打伞,黑衣沾在他的身上却不显狼狈,擦过那人的身,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气蔓来,她没有理会他,推开门直接便踏入院子里,也未转身,随手便将门关上。
只是,她推了好半天,门好像被一股力量从后推搡着合不上,她这才惊疑的回过头,一抬眼便对上一双眼睛。
那双眼清澈温和,暖暖的如沐出风,只是这一张脸却极其普通,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这位公子,你要干什么?”看着撑在门扉上的大手,凤倾心问出声,声音不浓不淡,无喜无怒。
“请问,你需要花匠么?”
他的声音柔柔的,像一阵清风吹过心头,凤倾心不由得一怔。
那人又笑了笑,收回手谦谦有礼一拱手问道:“姑娘,你家里可需要花匠?”
男人的声音蔓入耳廓,凤倾心陡然醒悟,此人就是张翠华的弟弟。
她对那人淡淡勾唇道:“谢谢,不用。”
说罢,将门关上,收了伞放在门外立着,抬腿便进了屋。
窗外雨丝斜织,下得越发大起来,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被风吹的摇摇不安。
凤倾心端坐在窗下用手撑着下巴看雨,眼却落在灯笼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咚咚咚三声轻响。
是敲门的声音。
凤倾心从思绪里拉了回来,水眸一惊,难道那个人还没走?
她抬眼看着渐大的雨,略略迟疑,还是推开门拿起油纸伞向门扉处走去。
走到门口,听着门外面好像又没了声音。
凤倾心垂眸转身便向屋里走去,在她刚转身的瞬间,咚,咚,咚……叩门声又在耳旁响起,只不过这声音很低,低不可闻,好像扣门人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凤倾心打着伞走到门口,细细听着,在那三声低响之后,冷僻的巷子里除了雨打油纸伞的声音,就再没有了声响。
凤倾心手放在门栓上,抿了抿唇,伸手打开门,门外面只有雨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心碎之景,在无其他人。
她在期盼着谁?
凤倾心单手撑伞,伞下的人面自嘲似的勾起唇转身就走,可门槛外得一个小包裹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肚子鼓鼓的小油纸袋,不知被谁安安静静的放在门口。
凤倾心低眉想了想,终是俯下身将那物件捡了起来,门扉再度关上。
回到屋,凤倾心随手将那油纸包扔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这些日子总是忍不住乏累。
依在床榻之上,凤倾心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可她睡得不安稳。
总感觉他淡淡的气息就绕在她身旁,就在她身旁,可她却怎么找也不到他。
凤倾心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渐渐放了晴恢复了澄蓝之色,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伸了个拦腰,习惯性的推开窗,向窗外的百花深处看去。
花海随着风动,蝴蝶三两成双,便在此时,只听得嗡嗡声响,一群大蜜蜂飞了过来,绕着百花微耷下去的花骨朵不断打转,接着便停在一朵花上,采取花蜜然后又成群的向另一旁飞去。
凤倾心低低叹息,这花儿着实该拔了。
眸光不经意瞥向桌子上,那鼓鼓的油纸包引起了她的注意,没由来的,她走向桌旁,伸出手将那包裹打开。
是几包药粉和一张信。
凤倾心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看着隽永的小楷,顿了顿,又蹙起眉,轻轻将信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百花引蝶,花蕊引蜜乃是世间一美景矣,然蜂尾毒蛰让人不喜,让人为之心忧,小可奉上些许药末,姑娘只需朝晨之时,在花圃之内邻居之外撒上少许,便可豢养凤蝶黄蜂,百花花海飘香,留作欣赏自怡,若将其弃之着实可惜。张沐风留。”
“张沐风。”
凤倾心喃喃的吐着这个人的名字,看着这几包药粉,她伸手握住,走到窗下看着满园花色,会心一笑。
第二日,凤倾心早早的起来,按照张沐风所指使,在张翠华家后墙撒了一些药粉。
果不其然,这些蝶蜂真的就不向外走去,全部在百花头顶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