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地开阖之时,四方灵气聚于一南海灵石之上,每每夜里,必放华光,后有玉龙,金凤看那灵石欢喜,用爪抓,喙啄,雕琢出一颗三尺高珠子的模样,又有麒麟,异兽,吐火粹之,鲲泽水润之,大鹏展翅扇长风磨砺其棱角,皓月耀其光华,直至一日南海观音出境寻至此处,那玉瓶中五湖四海之水用柳枝滴撒在这灵石之上,只见光泽更甚,辉同日月。
恰逢地藏菩萨偶遇,那珠子一见他,光华四溢,三千世界齐放光彩,珠子轻轻一滚,滚一圈便小一圈,待到滚至地藏王菩萨身边,已缩至一掌心大小,菩萨恰恰可托在掌心,从此随着地藏菩萨,普济众生,历经三界几千重狱,代受人间万般劫苦。
北极天罡还不曾飞升时,这明珠就已经历练天地苦难,行遍万水千山十方世界了,说起来历比好些神仙还要久些,至于何时幻化成人型,修炼成仙,也是恰逢机缘,那地藏菩萨本就须得万年轮回间到人世间度化万年劫,八百年前,菩萨降生到世间,为领会十苦十难,那明珠便被他暂时留到南海,待功德满了,再去取它,那珠子长久不曾离开菩萨,分离不久,光泽暗淡许多,不复光亮,在黑夜里,竟能发出些黑色的光芒来,它本就与菩萨金锡杖法器不同,一个为仙炼造法器,另一个是天生天成的神器。珠子未曾跟随菩萨时,便有灵气,待得菩萨手上,更是多了份仙气,南海观音想把搁置到别处,竟然怎么也取不动,想来也是个死心塌地的珠子。
天上玉龙金凤看那珠子又回来,盘踞到它身旁,岂料那夜里珠子渐渐消散,婷婷而立在它们拥据中的是名身着云丝素衣的女子,青丝垂腰,明眸善睐,那玉足芊芊而立,身发华光,遍身奇香,无数花雨从天而降,观世音菩萨见了俱开口赞叹。
“拜见观世音菩萨。”她双手合十行礼,菩萨点头称赞“果真是仙姿卓越,天上那众多仙子恐怕都不及你一分,今日你初化人,也没个名号,你家主上历劫,我便越礼给起个名字,你即是那地藏掌上明珠所化,就名灵珠吧。”
“多谢菩萨赐名。”菩萨喜她机敏聪慧,私下传授她大罗仙法,飞天遁地,二八玄功,寻常要几千年学成的功夫,她几年便学成了,地藏菩萨本愿经,金刚般若波罗蜜心经,楞严经,妙法莲华经诸多大乘佛法,过目不忘,菩萨只需稍稍点拨,她便了然于心。
菩萨去听如来讲经授课,她守着那一方竹林百无聊赖,趁着慧岸童子瞌睡偷偷就溜下了凡尘,想去寻她那主人。
私下凡间本是有罪,可她这初来乍到的小仙子,哪里晓得这么多条条框框,她自是感觉冥冥之中,凡间有些什么牵引着她去,适才落到中原土地,只见战火燎天,四方皆是焦土,草木不生,饿殍遍野。
见一女子,正握着锄头在地上挖坑,费劲力气,好不容易才掩埋了几具尸首,“你如此费劲,也埋不了几具的。”灵珠对着那女子说话,那女子自然听不见,凡人的通灵三官都是闭塞的,对于仙人看不着,听不着,也触不着。灵珠看她费力可怜,待那女子晚上回去休息,施了法术,只见那些个尸体身下的地自然裂开,待尸身落下后又自然合上,灵珠过之处,草木又复葱翠。
“你这个扫把星,嫁到我们家里,我们一家就晦事连连,一家男丁都被抓去充了军,现在我娘又卧病在床,你不整日服侍,还要到荒郊野外去掩埋那些打仗的死人,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有些是我们的敌人?你真是蠢!”灵珠去寻那女子,飞身刚降在她家院子里就听见一个尖厉的女声铺头盖脸地叫骂,听那话,应该是那女子的小姑子。
那女子倒是低头顺眉,不声不响地给躺在床上的婆婆喂药。
那婆婆抬手甩在她脸上“莫要装聋作哑?怎么不做声?茹芝和你说话,你倒是可曾听见啊?”躺在床上还这般厉害,灵珠手上稍稍施法,那老妇人便不停咳嗽,直到咳出血来,再也说不上一句话,灵珠眉梢轻挑,哼,看你还能凶狠到几时。“娘,您别生气,我错了,您千万不要动气。”
那女子脸上还留着五个清晰的红肿指印,却仍还扶起婆婆,轻抚她的背,轻声劝慰,一旁的茹芝连掐带骂“丧门星,你给我娘喝的什么药?吃了都成这般模样,你就是存心毒害?”,那女子披散着一头乱发,依旧不回嘴,只是默默把剩下的药喝了以证清白。
灵珠看她那窝囊样子,有些恼,但不知为何,想离开,刚走出十几步又折返回来,真不知为何不能弃之不顾。
“我就去请大夫来给娘救治。”
“家里早就没有银两,你拿什么去请?”刘茹芝瞪她,
“我去去就来。”那女子去自己房内取了些东西,出门寻医。
灵珠随着她身后,看她在这深夜里孤身一人打着灯笼,去街上寻医,那医铺早已歇业,她轻叩着门唤到“李大夫,小女莲音,能否劳烦大夫到我家去一趟,我娘方才病急,又咯血不止,请大夫务必开门救命。”门内应声而开,那莲音取下脖颈上的护身玉佩,交予李大夫手上,“莲音姑娘,上几次你已经把身上的首饰都抵了药钱,你这一身上的随身嫁妆可都没有了啊。”李大夫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都是些身外之物,只劳烦大夫能给我娘好好救治便可。”灵珠看这她瘦瘦弱弱,却还要帮医生提着药箱,打着灯笼赶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