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的初夏风光,让元韬更加心烦意乱……
与鸣凰相见之后,他每一刻都坐卧不安,脑子里总是一个问题: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回到安王府呢?
吉青悄悄提醒道:“爷,您的脸上不能带出来,万一让别人瞧出来,就麻烦了!”
是啊,周围都是眼睛,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他又上了假山,这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这里,关注他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宫墙重重,庭院森森,他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别人把钢刀砍向他的脖子。父亲需要他,安王府需要他!
他是帝王的长孙,他绝不会停止战斗!
“韬哥哥,下来啊,陪我玩儿!”嫣然跳着脚向他招手。
奶娘劝道:“我的公主,您安静一会儿。”
天上有大团大团的白云,衬着碧蓝碧蓝的天,跟冀城关的天一模一样。元韬看看天,对小妻子笑笑,走下小山。
嫣然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今天你一定要陪我,要不我就跟你闹,让你不高兴!”
元韬宽容地笑笑:“你说玩什么?”
嫣然惊讶极了:他从没有这么好脾气过!
“你喜欢玩儿什么,我就玩儿什么!”嫣然很兴奋,“只要你高兴,我就很开心。”
元韬道:“我喜欢骑马射箭,你能吗?”
“能啊!”嫣然拍着手,“好久没骑过马了……”
奶娘赶紧制止:“不能的,公主,您都有两个月的身子了,胎还不稳呢!不能骑马,玩儿个别的吧!”
嫣然失落地“哦”了一声,看元韬比她还失望,于是恳请奶娘:“您不是说母后是在马背上生下的我吗?咱们库索莫的女人哪有那么娇气!就这一次,好不好?”
奶娘道:“皇后娘娘是在逃难中生下的你,那是没办法!别闹啦!”
“好,我听话,不骑马了,就在这儿cǎi_huā儿。”嫣然非常乖的样子,推着奶娘,“我想喝您做的肉粥,饿死了!”
奶娘哄她:“那您等着,我去给做。”
嫣然看着奶娘消失在墙角,她拽着元韬就跑:“走,骑马!”
御马苑很大,嫣然翻身上马,咯咯笑着问:“韬哥哥,我一点儿都不笨,咱们赛一赛吧?”
元韬劝道:“慢慢骑着就是,哪里还能赛马,真不懂事!”
他走过去,整理整理马鞍,吩咐道:“吉青,给公主牵着马。”
吉青犹豫地望望他,元韬沉声道:“没听见吗?你牵着马,我比较放心!”
元韬少有的关心让嫣然很感动。
吉青牵着马走在前边,元韬上马,策马跑动起来。
嫣然很着急:“吉青,跑快啊,快啊!”
吉青牵着马跑起来。当元韬第二圈飞奔而来时,嫣然身下的马也加快了速度,吉青渐渐跟不上了,松开了缰绳……
那马飞奔起来……
“公主,快下来!快下来!”闻讯赶来的奶娘快急疯了。
元韬纵马急追,马头对马尾之时,前边的马突然竖起前蹄,身子立起来……
“嫣然——”
“公主——”
嫣然从马鞍上翻下来那一刻,元韬抓住了她的衣服,随即两个人从马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嫣然的孩子没能保住!
慕容婵抓起案上的茶杯冲宫侍砸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宫侍战战兢兢道:“皇孙劝了公主,可公主的马越来越快,不知怎么又受了惊,皇孙救公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婵手指头指着跪得满地的宫侍宫女:“杀,杀了他们,我一个也不要再看见!”
那些人哀号着被拖了出去,慕容婵怒意未消,手颤得连茶杯都拿不住。
郑始小心翼翼道:“娘娘,您消消火气,别气着了!”
“接二连三的不顺利,我怎么不生气!”慕容婵恨道,“嫣然没了身孕,我就没理由将元韬控制在宫中!”
郑始道:“娘娘别动怒。放皇孙回府,只要加紧控制监视,也就是了。”
慕容婵摇摇头:“不一样啊!”
终于回来了!元韬站在长乐殿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吉青道:“奶娘说,公主还是发脾气,使性子,请您过去看看。”
元韬道:“我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思,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一刻都没闲着:整顿府兵,挑选家卫,加强府内府外的防控……
元韬没有丝毫的迟疑,做完这些,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带领亲随在前殿后宅巡视一周,觉得严谨周密了,方才回房。
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屋子里一片安静。嫣然蒙头躺在被子里,似是睡着了。
元韬悄悄掀开被子,正要躺下。嫣然忽然坐起来:“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和你同床共枕,滚啊!”
元韬喊道:“你干嘛!”
嫣然手指颤抖:“你问你自己!哪有你这样狠心的父亲?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
元韬喝道:“你胡说什么!”
嫣然泪眼迷蒙:“你休想骗我!那马不是无缘无故受惊的,是你偷偷松开了马肚带,鞍子松动,马才受惊了……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害我?”
元韬心下愧然,握住她的手:“嫣然,听我说……”
嫣然甩开他:“我不听,不听!我知道,你在想着那个王鸣凰,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是不是?”
“不许再提她的名字!”
元韬怒不可遏,下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