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散了后,子虚冷笑着从景荒身边走过,有意无意,景荒都格外看在眼里:“你一个堂堂武官,不去做些大事,老在这里戏耍我,有你好处?”
“好处不敢说,就想看看你这老匹夫出出洋相!不抓紧抓紧看书,跑这来出什么馊主意!”子虚瞪着他而走。景荒已不敢多说几个字了,虽说都是正一品,谁叫他是武官第一!但这气还是咽不下去,自己必须要好好想想法子。
在两位大人身后的是太师溪子迹,刚才看完两人的交锋,停了一会儿便快速的走出宫去。
溪府中,长房侍女莲儿在一小侍女的耳边低声嘱咐道:听闻大人今日心情不好,让下人们小心伺候着,要不然大家可别想安生了。“嗯!”小侍女点头。
“几位夫人可都在府中?”
小侍女想了想:“过了今日一早上,就没看见七夫人了…”
莲儿想了想又顿了顿:“倒也无碍……”想到七夫人自从做了庄生夫人,有的是人巴结着,不是送礼就是宴请的,忙一些,也说的过去。
离到正午还有些个时辰,那雍容华贵的金秀紫锦官轿正经过囚千街,一如既往地寂寥,心中的无限仇怨,让她想杀人。掀开帘子,没有预想中的柴火堆,他若躺在上面,一把火点了便是,昨夜让他抬着这轿子回到了府中,令他跪下给她当脚踏子,他却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力气,生生挣脱了几个轿夫的束缚。一气之下,正好让人将他乱打了一通,何其后悔没有借机杀了他。眼看敬和的祭日已要到了,杀他的人却还好好的活在世上,要用他的命祭奠敬和才是。几年前让他逃过一劫,这次上天不会再眷顾他了。
那个她唯一不怕的孩子。昔日的敬和,早早的就要把溪淑妃早上要用的东西收拾好送到殿里。每次擦肩而过,他都要说一声:“又见面了。”就匆匆过去。那时的孩童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朋友。然而,她却是那个例外,似乎没有资格交朋友。敬和也从不用她回话,只是每次见到都会说一句。一开始她不敢回话,他还是奇怪的,到了后来也许总是迎面走来觉得尴尬,敬和便每次见面都说上一句。她也会提着东西看他的眼睛,他是一个谦谦敬敬的孩子,但后来听说,他是一个宫女和人偷偷生下的孩子,想必也受过不少委屈。
而每个宫女和太监似乎都对她冷眼相待。因为二皇子是宫中除了皇上,最不能惹得人,自小骄横,性格鄙劣,虐待牲畜是他长干的事情。有人说见到过他用铁钉将一只不会说话的鹦鹉钉在一只母鸡的眼睛里,还向别的皇子炫耀说把它做成汤喝就能做金鸣的国皇。太子听了把这件事告诉了国皇,国皇一气之下把他关在了鸡圈里,最后他杀光了所有的鸡,挖出了它们的眼睛,装在了袋子里。
后来太子一觉醒来满床都是血淋淋的鸡眼睛,之后大病了两个多月再也没敢去告过状,如此事例数不胜数。
偏偏她是二皇子母妃殿里的宫女,一日兰妃不在殿中,她和一个宫女正好见到二皇子,两人赶忙跪在地上请安,二皇子坐在兰妃的位子上百无聊赖,拿着泡过盐水的鞭子问她们叫什么。正听到纳熹娓娓的时候,二皇子摆出一副及难受的表情后他那鞭子就挥了上来。变声期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厌恶至极的说“这是人叫的名字吗!”
身上火辣辣的疼,脑子里是嗡嗡的,非常害怕,委屈的回了一声:“是。”
二皇子神情一敛满是威胁的俯视着她:“你再说一句。”见她低头跪在哪,捂着胳膊。就又是一鞭子。“我让你再说一遍!”
纳熹娓娓吓得眼中冒泪:“是人叫的。”
“你,滚出去!”旁边的小宫女吓得爬了出去,纳熹娓娓更是怕的开始发抖…她不知道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要干什么。
随即一个鞭子下来,打到她脸上,先是疼后是麻,眼泪稀里哗啦滚了下来,多到她看不清二皇子脸上那解气的表情……
最后的几鞭子,疼的她撕心裂肺,不能跑,不能躲,因为他是皇子……她只能跪在地上求饶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太害怕了。
二皇子从座位上走下来,弯身看她:“是人叫的吗,纳熹娓娓!”
他的迫近,让她整个人都陷入恐慌里,嘴都不受控制:“不是人叫的…”
“哼!”二皇子鄙视的一笑:“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说完把鞭子在手中缠成了两个圈厉喝道:“赶紧滚!”
她从地上爬起来,巨大的委屈埋在喉咙里,憋的她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出了殿外,很多的宫女和太监都看着她……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她都强忍着不敢大声的哭出来,如果这时有人双手迎接她的话,她肯定再也掩饰不住的痛哭,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一个人。第二日的中午,她又碰上了二皇子,还好没看见她,端着兰妃的茶水,慌慌张张的躲到了柱子后面。
“我说你们,怎么就打不准?这弹弓是我找宫里最好的师傅做的。”说完,摇摇头:“怎么,自己射不中,还不服?”二皇子问着几个皇子。
“刚才那是发挥失常,二哥,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比试…跟你比,我怕脏了手。”说完把弹弓丢在四皇子身上。
柱子后的纳熹娓娓松了一口气,感觉他平时和皇子们相处还算挺平和的……
“得得得,二哥,我们打不过您,您应该自己玩去,反正嫌弃我们,我们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