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中门大开,夹道跪迎”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萧逸气极反笑,“你知道王府一年开几次中门吗”
镇南王府的中门足有二人多高,整整四扇,朱漆威严,极是端肃。除非接旨或者圣人驾临,不然,休说他,便是父王平日里也要走偏门
而她,一介白身,一个女人,居然想让镇南王府大开中门去迎接
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突然微服私访呢
“开个中门怎么了”陆长安双臂环胸,不屑轻嗤“老子手掌生死气运,能断龙脉乾坤,如此还是便宜你呢,知足吧”
手掌生死气运能断龙脉乾坤
就她
瞧着长安吊儿郎当的得意样儿,萧逸觉得这话分外不可信。
“你这么厉害,怎的还不上天”
“这不刚下来吗”
“”
“世子”黎平忽然扯住他衣袖,力气颇大,惊了萧逸一跳。
黎平没有萧逸那般强的接受能力,试过神行法后,整个人就呆呆的,仿佛吓傻了一样,刚刚才缓过神来。
正常人甫一经历这些多半如此,长安毫不奇怪,萧逸这种淡定如常的才是异类萧逸则觉他这反应有些丢人,大惊小怪的,压根不想多理。
“世子,您便听陆姑娘的,开了中门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萧逸震惊“这神棍说什么你都听,莫不是飞过一遭吹坏了脑子你还真当她是无所不能的活神仙啦”
“陆姑娘当然是活神仙”黎平满脸笃定,毫无玩笑意味“听她的,准没错”
“”
瞅瞅那崇拜虔诚的眼神,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主子是谁
“天要黑了。”长安“噗”的一笑,吹了声口哨“你且慢慢考虑,我自然无所谓。”
“不必考虑,绝对不行”萧逸断然道“求你来救林嬷嬷是我之私事,大开中门却关乎王府,遑论夹道跪迎”
“随你。”
顺口扔下这句,长安转身就想走,不妨却有个人斜刺里突然跳出来,吓了她一跳。
拦住她的是个略显苍白的清秀男子,身体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双眸却如墨玉般晶亮有神,给他整个人添色不少。
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他,长安黛眉微挑。此人体瘦气虚,精神欠佳,本是福薄之相,然其额圆且阔,五岳俱朝,面上有神,久看不昏,虽无大贵,而小富可期也。
只是,他的下颌太过尖瘦,怕是兜不住富贵,兼且子女宫暗淡,晚景恐是凄凉
“这位姑娘。”略有些羞涩的冲着长安深揖一礼,苏玄参浑然不知自己这一生差不多都被她摸透了“在下是个医者,为林巧娘诊过脉,自觉无法解决她的病症。听您刚才的意思,是有办法”
看着他求知欲旺盛的脸,再瞧瞧他之前藏身的石狮子,长安啼笑皆非“你偷听我们说话”
“偷听”二字似乎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苏玄参的双颊“腾”的涨红,“我我我我没没没想这样的,其实我我我”
“其实我家公子是找世子爷来赔罪的”三七在旁看不过,替他说道“只是听闻姑娘能医林巧娘,公子一时兴起,所以前来冒昧相问。”
顿了顿,三七续道“我们公子姓苏名玄参,醉心医术,很希望能向姑娘讨教一番。”
长安“哈”了一声,心觉这薄脸皮的家伙很有意思身侧,萧逸却眉头一皱,神色不善“你们还敢来”
下意识摸摸肩膀,他面无表情这个作死的病秧子,怂恿着老爹告黑状,害得自己差被父王一脚踢死
他还没去说理呢
苏玄参本就不安,这下是羞愧,对着萧逸深深一拜,连头都不敢抬“世子,我没想到家父会去御前说那些。我自小便有心疾,受不得刺激,每次病发都可能没命,因此家人很是着紧近些年来一直没发病,不想今晨突然晕倒,家父又惊又急,还以为是在王府”
“所以,就摸去宫里说嘴”萧逸打断他,轻蔑一笑“纵是医术平平,我也一直当你是个正人君子呵不过如此罢了。”
“我我”玄参被他讽刺得羞愤欲死,看得三七心里直叹气。事情既已发生,其实他们不必如此,何况,他今晨的确被世子惊吓得心潮起伏,便是真撺掇着告了状,也不算污蔑。怎奈公子一根筋,自觉此举愧对世子,非要来道歉
便是他,都觉得此番作态有些假,可谁让公子偏要求个“问心无愧”呢
“你这病是娘胎带的,虽然严重,却无大碍。”长安忽然伸手拍拍他胸脯。她的动作极,苏玄参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胸口突然一清,似有浊气忽的消散。
打从出生以来,他好像就没这么轻松过。
“诶”
后知后觉的怪叫一声,三七瞪大眼,却见陆长安面无异色的收手,倒显得他小题大做,多没见识似的。
下意识去望萧逸二人,那两个也神色如常合着这些人里,就他觉着年轻女人动手动脚乱拍人家胸脯不对
实则,萧逸和黎平见多了过分的,早就麻木了
“不必提心吊胆,你这身子活到而立之年还是没问题的。”长安后退半步,微微一笑“行医救人乃积德之事,聚少成多的话,命是不能变,运势却可改”
见这苏玄参只懵懵懂懂盯着自己,她摇头失笑“罢,你能一直如现在这般就好。”
观他眼眸澄澈,心如明镜,虽然有些痴,却是难得的纯净之人,决计不会作恶。
“陆姑娘可是活神仙”见这主仆连句道谢也没有,黎平忍不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