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不是傻子, 若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顾晏在鬼扯,就白活了。
想到自己刚刚傻里傻气的模样全被这家伙看个彻底, 他一时恼羞成怒, 大步上前想武力威胁。
“喂, 君子动口不动手!”绕着长安躲来躲去, 顾晏活像只乱窜的老鼠:“有话好好说,我听着呢!”
“你——你这个妖僧!”硬生生把“混蛋”两个字咽回去, 萧逸提剑去追:“今晚这一切都是假的, 对不对?!”
“活生生一群大活人, 你怎么能说是假的呢?”无辜的眨眨眼,顾晏刻意曲解他:“萧世子不会梦还没醒吧?”
“你放肆!”
“好了, ”长安伸臂拦住他,又冲顾晏使个眼色:“这和尚一贯奸猾, 你与他计较什么?”
趁这机会翻身上马,顾晏笑嘻嘻的回过头:“放心吧, 你的心愿菩萨听见了, 他老人家会满足的~驾!”
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萧逸恨恨的一甩袖,转身便想走。
“你去哪?”长安一把扯住他袖子:“招呼也不打一个, 没看见我在这儿站着吗?”
木着脸庞瞥她一眼,萧逸扬着脑袋哼了声, 双颊有点热。好在这是夜晚, 没人瞧得见他脸红。
“嗤, 善变的男人, 明明刚说完希望与我一直一直……”
“停!”萧逸瞪她:“你俩是不是早串通好了?”
“当然没有!”长安义正词严:“我惯来正直,怎么会干这种见不得光的骗人事?”
不太信任的打量她几眼,萧逸冷哼:“你不晓得这桂树的方位?干嘛非要顾晏引路?”
“我原打算去找你,但你不在啊!”双手负后,长安笑眯眯的弯起眼:“不过,看在你偷偷来求我不生气的份上,罢罢罢,我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你好了。”
“我才没有!”萧逸死不承认:“我是希望你别乱发脾气,不是不生气,你听错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谁让你生得美呢!”
“……哼!”
笑嘻嘻的拉起他的手,长安把脸凑近:“所以,不生气了吗?”
萧逸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曾与个女子置气:“我本来也没气。”
“那就好。”倏然收起笑脸,长安将他的手一甩:“可我还气着呢!”
好啊,原来挖了坑在这儿等他。
唇角微抽,萧逸暗道自己可不是怕了她,只不过大丈夫不好与女子计较……对,没错。
兀自做好心理建设,他轻咳一声,“你在气什么?”
“你不是不理我吗?还让我走开,待到想好再回来。”双臂环胸,长安扬高下巴:“我等小民不比萧世子金尊玉贵,连脾气也不敢有,所以只好远远的走开咯!”
语毕,作势转身离去。
萧逸一把扯住她:“我……我那是气话,你不要当真。”
“我又不是伺候人的丫鬟婆子老妈子,干嘛要对我发脾气?”一把拽回衣袖,长安扭过脸:“我好歹也是家中嫡女,千娇万宠着长大,学过琴棋书画,学过风水骑射,却从没学过看人脸色,夹着尾巴低头做人,所以,抱歉,我不受气。”
“对不起,”萧逸诚心诚意:“我日后绝不乱发脾气。”
“说到底,齐大非偶而已。”长安睨他一眼:“若我是什么公主郡主,或者名门淑媛、侯府嫡女,你又哪敢如此轻贱?”
这话有些严重,萧逸立时敛容:“我从没这么想过!”
长安嗤一声,“门当户对,果然很有道理……”
“你不要这么说。”萧逸心中难受,“我爱慕你,尊重你,比在意自己还在意你,又怎么会轻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再不会如此了。”
两个人的兴致都不高,气氛霎时有些闷。
暗暗叹口气,长安回身一拉他衣袖:“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狭隘小气的,既然你这么诚恳……”
眼睛一转,她伸手一指桂树:“我看很多男女都把愿望写在布条上,而后挂到树梢,据说挂的越高,心愿成真的可能便越大。你若能把我的愿望挂到最高处,我就原谅你。”
“没问题。”萧逸一口答应,“可我没有布条。”
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条红布,长安小跑着后退,“一定要挂到最~高的树枝,我可在这儿瞧着呢,休想糊弄!”
大略估算了下高度,萧逸提气纵身,足尖一点,轻飘飘的落到了树干上。
这树生得着实高大,他连窜了两次方才到顶。不同于低处的枝繁叶茂,树顶颇尖,孤寒料峭,衬得花香愈发清幽。
小心翼翼把布条系好,萧逸心中一动,刚要看看长安写了什么,却听她在下面高喊:“喂,怎么还没下来?不会把自己挂到树上了吧?偷看的是小狗!”
唇角微抽,他无奈的摇摇头,如树叶般飘飘悠悠的落回地面,“挂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嘻嘻笑着搂住他腰,长安的下巴点在他胸口:“这树下埋着一个秘密。”
顺势环住她,萧逸的心底一片柔软:“什么秘密?”
“此乃家族隐秘,与我先祖有关,未查明前不好透露,所以我才没告诉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长安微微抿唇:“本也不想告诉旁人的,可楚莫息是世交之子,对我们陆家非常熟悉,顾晏又多智近妖,不小心撞见了其中的部分……”
“我都懂。”萧逸点点她的唇:“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应该干涉你,是我钻牛角尖了。”
“那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