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容颔首,她望向楚莫息,后者立刻会意,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看紧这和尚,不让他耍花招。
“好了,你……”
“我和你一起去。”萧逸忽然道:“要怎么做?”
“世子!”韩信急了:“这、这是咱们这些人能干的吗?太危险了,你不能参与!”
“我绝不会躲在女人身后。”萧逸打定了主意,“顾晏,多加个我不行吗?”
无视长安与韩信威胁的眼神,顾晏当真想了想:“无妨,你二人也能有个照应。”
“照应个屁!”长安面无表情:“万一出了意外,你担待得起?”
“可我不需要你来保护。”萧逸执拗的盯住她:“还是,你以为,我会眼看着你涉险却无动于衷?”
这一幕若是换个场合发生在别人身上,长安一定会赞一句情深义重;可当事人换成自己,她却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你……你会拖我后腿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顾晏抢在萧逸之前开口:“情之一字,宛娘一辈子求而不得,说不定瞧见你们,便被二位同生共死的深情感动了呢?”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长安瞧着他的眼神彷如在看傻子。
“我不懂风水,但可以学,你不能总是拿我当包袱。”萧逸无比冷静:“此趟危险异常,与其为你提心吊胆,倒不如我们一起,生死与共。”
他说得轻巧,长安却被噎得滞了滞:“你可考虑过旁人?我们孤家寡人,没权没势,没了也就没了,可你要是有个万一,是想让大家一起陪葬吗?”
萧逸不假思索:“对我而言,你最重要。”
“……罢罢罢,天意如此!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心思复杂的叹口气,长安打消了与他分说生而平等的念头:“且跟紧我,其他的,全看命吧。”
从袖中掏出根红绳把自己的右腕和他的左腕系到一起,长安拍拍萧逸的胸脯:“别怕,如果这次没事……算了,还是等我们出来再说。”
依言睡在地上,萧逸的脑子乱七八糟,一会儿想着他们二人现在并排躺着,如果添张床榻,也算是同床共枕了;一会儿忧心此行若是真有个万一,父王、大哥该如何痛苦;一会儿又好奇镜子里究竟是什么样,难不成真的会见到宛娘?……
心绪浮躁,他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可贴着地皮的阴风拂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后,困意却猝然席卷而来……
——
温暖的阳光在眼皮上跳跃,萧逸蹙眉揉着额角,睁开眼后,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大的茅草屋简陋却整洁,他正裸-身躺在床上,稍微动一动,受伤的皮肉立刻撕裂般的疼。
他对面墙角的铁架子上放着个洗脸盆,窗下置着张瘸腿木头桌,桌上搁着几本书,此外,别无他物。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下意识按住胀痛的额角,不待细想,一个穿着道袍的女子便转了进来:“公子,你醒了?”
迷惑的看着她,萧逸茫然一瞬,接着慢慢回过了神。
对了,他是赵国的侯爷,奉命办差时遭到暗算,掉落山崖,原本以为毫无生路,没想到居然被人救了……
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萧逸淡淡点头:“是你救了我?”
女子一怔,一瞬的慌乱后,镇定道:“不敢说救,举手之劳罢了。”
眼神游移,肢体紧张,手指不停摆弄着衣角……
萧逸眯了眯眼,不动声色:“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日必当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