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机警多疑,早在长安两个带人离开时便醒了,只是一直隐在暗处观察动静。待得韩信带亲卫救人时,他已晓得对面是狼群,约摸那些畜牲不敢挨近这里,因此一早就躲在山洞深处,现下确定四周安全,这才重新露面。
“你没事便好,我还当你让饿狼叼走了呢!”韩信对他全心信服,笑得毫无芥蒂:“你虽是高僧,却手无缚鸡之力,幸亏晓得自己躲起来,不然危急时还得分我心神。”
“就该叫他被狼叼走!”双臂环胸,长安冷笑:“若是我们无一生还,你正好趁机跑路对不对?”
“哪会呢!”顾晏嘻嘻的赔笑:“诸位皆是大吉大利的富贵之命,吉人自有天相,岂是几头野兽能奈何的?”
“闭嘴吧你!”长安翻个白眼,径自跨出山洞,蹲身在雪地上摸索半天,捏着个东西又站了起来。
韩信和萧逸好奇的凑上去:“你捡到什么了?”
就着月光细细端详,几息之后,她才笃定道:“果然,是黄豆。”
“黄豆?”众人不解,顾晏却背靠石壁,了然的挑眉:“撒豆成兵?”
随手扔开豆子,长安左右四顾,忽然扬高声音:“既然来了,何不大大方方的相见?我们间还用搞这套?”
话语落地,半晌无声。
“楚莫息,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再矫情下去,我可走了!”
“三年不见,你这臭脾气却是一如往昔,有增无减,与我想的一样。”
男声朗朗,含着慵懒的笑意,如同皎洁的明月,轻易便能让人生出好感。
极轻微的挑了下眉,萧逸循声望去,只见清幽的银辉下,一名男子步履闲适,神情安然,锦衣狐裘,正缓缓的踏月而来。
他眉目清俊,气度从容,既有豪门公子的疏朗,又带着清流学子的风雅,就连韩信这粗人都忍不住赞叹:“这男人怎么生的?可真是好看!”
“收起你的花痴相!”萧逸冷眼旁观,莫名不爽:“又不是怀春的姑娘家,莫要如此作态,引人恶心。”
“我是实事求是!”韩信不服:“不有那么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同明月落我怀’!对,看到他便是这种感觉!”
“你平日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萧逸嫌弃的瞪他一眼:“休要说出来污人耳目。”
不忿的撇撇嘴,眼见那叫“楚莫息”的越走越近,韩信也顾不上和他纷争。美人难得,多看一眼是一眼,爱美之心谁没有呢!
“看到黄豆,我便猜着是你,果然!”难得喜形于色,长安显然极为高兴,握拳想要捶他肩膀,手伸到一半却似想起什么,方向一转,颇为僵硬的抚了抚长发:“你怎么来这儿了?”
眉眼一扬,楚莫息微微的笑:“寻你。”
“寻我?”
“一别三年,杳无音讯,我很担心。”
“长安,这是你朋友?”萧逸实在听不下去,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我倒不知晓,原来你还有楚姓的朋友。”
淡淡瞥他一眼,楚莫息不急不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至今,大概……”
“与我一起长大的多了,我都记不全名字。”笑眯眯的握住萧逸的手,长安轻轻摇了摇:“我们两家乃世交,他名唤楚莫息,取自‘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家伙心眼儿多着呢,你可别被骗了。”
语毕,又转向楚莫息,口气随意了许多:“这是镇南王世子,萧垂文。”
“王府世子,皇族中人?”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楚莫息轻轻摇头:“没人管着,你还真是把祖训忘得一干二净。”
“我姓陆,你姓楚,咱俩可不是一个祖宗,少来套近乎。”不甘示弱的瞪回去,长安理直气壮:“更何况,我还没做什么呢!”
“哦?”楚莫息垂眸盯着他们相牵的手:“难不成,你还想凤冠霞帔,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