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正好。”拇指摩挲下巴, 长安想到了深的层面。他们此行名不正言不顺, 悄摸摸的没人知道还好,一旦宣扬开,上达天听, 必定会遭人诟病,触怒圣颜。有小九跟着, 明德帝念着自己儿子, 投鼠忌器,想来可能会罚得轻些
“我和三七就不去了。”苏玄参正在花厅里喝茶, 见到他们便迎上来“若是你等遭遇意外, 也好有人去搬救兵。”
“呸,乌鸦嘴”萧鸿顺瞪他一眼“你应该祝我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极轻微的哼了声, 苏玄参连个眼尾都没给他“不过,此处离京都甚远,我该如何请援手”
“呃”长安蹙眉,也跟着犯难。
“这个无妨。我手书一封, 你拿着它向北行至雁峡,那里的韩抚军与我有旧。”萧逸从容道“虽则外表粗犷,但他缜密细致, 绝不会坐视不理。”
何况,皇子在辖内出事的话, 他也落不了好。
“我再留下道神行符。”长安从袖中掏出张巴掌大的黄色符纸, 萧鸿顺好奇的凑过去, 却被她一掌拍开“待会儿告诉你用法。若是我们七天后仍没消息, 休要犹豫,立刻去找那韩抚军。以此可日行万里,就不必担心路上耽搁了。”
苏玄参难得一怔,“这么神奇”
“要是他,我便不给了。”长安斜睨了旁侧抓心挠肝的萧鸿顺一眼“你贯来稳妥,值得托付。”
苏玄参闻此一笑,也不扭捏“必不负所望。”
“至于你”长安转向人群之后的黎平“他两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为防不测,你就在此守卫吧。”
黎平一滞,望向世子,却见对方满脸赞同,压根忘了他这自幼相伴的贴身侍从
诶,也对。大主子既然有令,二主子难道还会不从吗
因为赶时间,三人这次没坐马车,全部骑马疾行。萧鸿顺本以为男女体力悬殊,陆长安会中途不支,自己能逮着机会嘲笑她一顿,不料这一路北风怒号,朔风如刃,刮到皮肉上活似刀剐,陆长安尚没怎样,他反倒先承受不住,捂着双颊痛叫不休。
“太狡猾了”恨恨的盯着围住头脸只露出双眼在外的陆长安,萧鸿顺气恼“你早清楚沿路寒冷,偷偷备齐保暖物件儿,却不声张,只等着瞧我笑话”
“龌龊”长安白他一眼,棉巾后的声音瓮声瓮气“谁晓得你个男人居然这么文弱,瞅着人高马大,却是个无用的绣花枕头。”
“你才阿嚏”
一不小心扯动了面皮,双颊一阵撕裂般的生疼,萧鸿顺痛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嘶,我要去去去”
无语的瞧着他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可怜样儿,长安懒得继续欺负“照你这速度,两天恐怕到不了,我们夜里得露宿荒野了。”
“荒荒野”萧鸿顺差哭出来“不不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
“哇”
隔老远便听见他的鬼叫,萧逸头疼的按住额角,紧走几步,“啪”的扔去条长巾“儿捂上,别嚎了。”
哭喊顿然一收,萧鸿顺瞅瞅手中土里土气的屎黄色面巾,再望望长安脸上藕紫绣兰草的雅致方巾,心底又生了的不平“堂兄,不能换个漂亮的吗”
额角微跳,萧逸真想一掌把他扇京城“又不是女孩子,哪那么多事儿爱用不用,我两个要启程了。”
说着,翻身上马,作势拉缰,唬得萧鸿顺倏地跳起“走走走我走真是的,我又没你那般皮糙肉厚”
状况不断的磨蹭到安平,他仨寻到客栈歇息好,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竟比预计的两日还多。
左右肯定都赶不及去,长安索性不再急迫,饱饱吃过一顿后,择个茶馆坐了下来。
隔壁桌的行商恰巧在谈论任知府严冠杰。
“我刚运来批山货,途经古寒县,与那处几个相熟的聊了聊。”一个长脸络腮胡的大汉自以为隐秘的压低声音“咱们这位严大人据说书读得极好,有股文人的清高,瞧不上末等贱业,贯爱鼓动地方巨贾集资,兴修城池水利。”
“还不是拿我等作肥羊宰”另一个酸溜溜的哼了声“也不想想,没了我们,他那赋税去哪里收”
“可我听说,大家都道他温文儒雅,爱民如子,是个难得的好官。”有人对此存疑,“花钱买个安稳也无妨,只这样的话,倒算不得什么”
“噫”长脸大汉低下脑袋,露出个只可意会的莫测表情“这个人可极有手段,便是如今调离古寒县,我那几位旧友也不敢私下妄议,非是等闲可比。”
“可不是我早听说有些读书的面甜心狠”
“你们怎么说话呢”周围有人听不过去“你等奸商只会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竟还打算只进不出”
“诶,你这话不对”
眼见他们要吵起来,长安三人赶紧移步,生怕惹上是非。
安平比古寒县要繁华许多,市面上人潮如织,女子大都貌美强健,肤白腿长,比之京都又是另一番风味。
萧鸿顺瞧什么都鲜,一双眼睛早不够用,钻进人群里东瞄西看,指望他是不成的。萧逸暗暗叹口气,正色转向长安“严冠杰此人,风评似是不错,颇受爱戴。”
不然也不会有陌生人主动站出来,为他说话。
抿着唇角头,长安神色凝重,半晌,幽幽的叹口气“所以么,我宁可解决十个妖道,也不愿处理一桩官司。”想了想,又改口“十个有些多,罢了,还是五个吧。”
侧眸看着她愁苦的表情,萧逸忽然有想笑“我和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