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船头上挂着的紫金铃铛当啷当啷的响,雪胧的发丝也被吹动,薛之遥松了雪胧的脚,眼疾手更快,捻住了雪胧的一丝发丝。
“韶华的鞋子,太贵,我啊,无福消受。”
若是韶华绣阁在绣品店说自己是第二的话,第一肯定羞愧的上吊或抹了脖子。
“怎么韶主夫人去韶华阁买东西,还给钱吗?”
“去,什么夫人。”雪胧伸脚就要踹把玩她的头发上瘾的薛之遥。
“我娶你,你嫁吗?”雪胧看了看薛之遥半跪的姿势,嘴角梗笑,伸手晖开了薛之遥正在把玩她头发的手,摇了摇头。
“我自诩凤凰,你可不是梧桐木。”
“那我是什么木头?”薛之遥并不恼,而是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摇着扇子。
“你是,额,让我想想。。”雪胧说着,还真沉下心思想了起来。
“有人来了。。”薛之遥也耐心的等着,可是迎面而来的船,可没给他们在腻下去的时间,庞然大物,不一会就来到了他们身侧。
“可有铃铛?”雪胧被床头挡着,回头也只是被擦拭的油亮的乌木。
“是。。”薛之遥皱起眉头,看了半天。“快进去,是东宫的銮铃。”
大聖国的人好像都很喜欢铃铛这件饰物。喜欢用铃铛代替旗帜之类,来做证明身份的器物。
薛之遥船头上的紫金铃铛仅仅是外部贴了一些紫金,内里却是黄铜,并不是薛之遥这个富甲天下的大商人用不起全紫金的,而是,士农工商,排在最末的商人,用不得太奢侈的金属,来装饰铃铛。
金玉之物,只有士族和皇族能用,而玉銮铃,普天下,除了皇帝陛下用的飞龙铃,这玉銮铃,只代表了一个人,太子殿下。
“来不及了。”薛之遥看着正欲起身的雪胧,突然蹲下把他摁住。
他在对面的船头已经看清了来人。
“那,那怎么办。”雪胧低着头,如果被发现,欺君之罪,如何担当。
“太子有没有见过你?”薛之遥一边观望不足五米外,就要两船交互的东宫画舫,急急地问。
“没有。”雪胧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与太子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不打招呼是不可能的了。你把面蒙上,虽然不确定来人是不是太子,但是,以防万一,不要多说话。还有。。”
雪胧逐条听了,不敢怠慢,伸手就拉出了拢在袖中的面纱,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姿。
“还有什么?”
“还有,不要怕,我在呢。”薛之遥微微一笑。随后站了起来。
“不知来人可是东宫之人。”两船靠的极近,几乎可以用擦肩而立,薛之遥站在甲板上,长身玉立。
“许久不见薛韶主,别来无恙?”船头上站的并不是太子,而是燮王,容愉。
薛之遥看清楚燮王的容貌后,松了一口气。
“怎么。一本正经的端你的皇子身份吗?”
“之遥兄,还活着呢啊?”正欲起身的雪胧,听到这清雅的声音,突然浑身一颤,又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只是蜷缩着身体,生怕露出尾巴。
“怎么了?”玉帘下,走出一个华服男子。
男子眉心皱着,仿佛那张脸,生来就是为忧国忧民的。
“太子哥应该也见过薛之遥,薛兄吧,他是韶华的韶主。”
今日是容愉的生日,五月十三。
每年生日,容愉最喜欢一人来着萤节河,来畅饮一番。
说起来,他与雪胧,加上薛之遥,都是在这萤节河上认识的。
“薛韶主,好久未见,依然佳人作陪啊。”容恪刚才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薛之遥,那挡板后面,分明就是一个女子,还有一双绣鞋丢出。
“参见太子爷。”燮王容愉与薛之遥是极好的朋友,自然不用行礼,可是仅仅是在官宴上,匆匆见过几次的太子殿下,还是要拜的。
薛之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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