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病了又几天,好容易好了,眼看着正月一出,就要开朝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就到了雪眬生日前一天。
之前月河夫人来过一次,走的时候直接从离雪眬院子不远的东侧门走的,其实是她把玉容接走到相府去住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雪眬坐在一边,等着容恪回来。
“参见殿下。”听见外面有请安的声音,雪眬就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不是说会晚一会?”容恪进来,雪眬问。
“恩,也晚不了多少。”容恪脱下身上的外衣,用热水洗过手后,十分自然的坐到雪眬的身边。
菜色依然十分简单,雪眬的身边还摆着一份碗筷,米饭蓬松软糯,容恪伸手一摸,依然是滚烫的,证明雪眬也不过是刚刚才开吃饭。
他并不点破,与雪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是明天吗?”
“是啊”雪眬夹了一筷子鱼,放在碗碟中挑刺。
“请柬给母妃送去了吗?”
“早就送去了,母妃是必须要请的人。”雪眬挑好了刺放在容恪的盘子里。
容恪有个坏习惯,那就是不会挑鱼刺,雪眬与他吃过那么多吃饭,见他不怎么吃鱼,所以问了问,结果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今日在宫里,父皇也问了你明日生辰的事情,还允了我一天假,怕是赏赐明天一早就会送到。”
“恩”两个人边吃边聊,跟普通夫妇也没什么区别。
“你真的,想好了?”容恪之前一直没有正面开口问过,今天他忍不住的想要问问。
“现在已经拉开弓了,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雪眬放下筷子,看着容恪。
“我知道了,吃饭吧”容恪又把筷子放在雪眬的手里。
接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这样的肢体接触,两个人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今日你去别的地方睡吧。”雪眬有夹了一块鱼。
“怎么了?”
“我让你去你就去。”雪眬不想多说。
“在你这里,我总是觉得很安宁,安全。”容恪好像是在跟雪眬解释他为什么喜欢在雪眬这里留宿的原因。
“你的朝晖殿比我这里安全多了。”
“我是说,心上的安全,很平静的感觉。”雪眬的房子里总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这里甚少焚香,连个大香炉都没有,好像跟木头有关,又好像是本来就有的那种让人愉悦安宁的香味。
雪眬撇撇嘴心想:只这些木头,就费了薛之遥不少的功夫。
“明日天下就皆知我有孕了,你在住在我这里,外面的人怎么说,说我有孕了还伺候你?”
“你连个礼都不给我行,那里来的伺候?”容恪这就不懂雪眬说的是什么胡话了。
“原来你知道我没给你行礼啊。”雪眬还当容恪并没有发现呢。
“我应该不发现吗?”容恪皱皱眉。
“那你介意吗?我不给你行礼。”
“不怎么介意,对一个人真心不真心,并不在他的礼数上,而且你对我也没什么真心和敬意。”说着,容恪拿起汤勺,给雪眬还有自己都舀了一碗汤。
“怎么说到行礼上来了,总之,你今天去别处吧。”雪眬指着门。
“好吧”容恪摇摇头,正好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他去朝晖殿处理好了。
“不准回朝晖殿。”雪眬搁下筷子,端起汤碗喝汤。
“我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
“明天不是有一天的假,明天处理。后院那些女子,谁的房里都行。”雪眬带着命令的口吻。
“你就一点身为妻子的自觉都没有吗?”
“我吗?没有”雪眬摇摇头。
今天的辣炒牛柳,牛肉滑嫩,入口软化,真是十分好吃和下饭。
雪眬又让琳琅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算了”容恪拿起筷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过饭,喝了会茶,雪眬看着站在自己书桌前的容恪“你怎么还不走?”
“你要休息了吗?”容恪看了眼刻漏,时间还早。
“恩,你走吧。”雪眬说。
“马上就完了。”容恪又在公文上,写了几个字。
“我很累了,快走”
“恩,马上”容恪的目光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公文。
雪眬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书桌前,一把躲过容恪的公文,叠好丢在那一堆容恪已经看完的公文堆里“快走”
“你…”容恪伸手还想看完,这是最后一本了,今日看完,这些都可以连夜发出去了,可是被雪眬这边撵的快要抓狂。
“快点啊。”雪眬皱着眉,看样子比容恪还要快生气。
“好了,好了”容恪站了起来,手里拿起那份公文,在批注后面又写了几个字,然后走到了门口。吩咐好手下,穿好衣服,看见又坐回了原来位置上的雪眬“不是说困了?”
“就是困了,你快走。”雪眬抄起手边的茶盖,想要丢出去,容恪一个闪身,走了。
“侯女,之前那么些日子,都在一个房里了,就今天一个晚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玲珑从雪眬手里接过差点被雪眬丢出的茶盖,这可是钧窑的冰裂纹茶杯,纹路都是想通的,茶盖摔了,茶杯,茶托也不能用了。
“你不懂,我只是不想成为靶子而已。”雪眬放下手里的书“等我宣布了有孕的事情后,容恪是一天都不能睡在这里了。”说着,雪眬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一个小缝隙,容恪刚出了正门,行在出大门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