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遥一一看完,最后一句话写着“十月十五那日,备下肥蟹美酒,京北山庄,有客至。”
他卷起纸条,收入袖中,然后对侍卫说“通知下去,马上启程去浔州,十月初十前,务必回来。”
“韶主,不是说办完浔州的事情,要在浔州再待些日子吗?”
“你在浔州还没待腻吗?”薛之遥的侍卫多是浔州人,这样他觉得用的放心,这位名叫大江的侍卫脸一红,确实一早有家书过来,他娘说给他找了门亲事,让他回去相看相看,好娶过门,这一下子要提前接近一个月回京城,一下子大乱了他的计划,不过什么事情,都要先以韶主的事情为先,于是大江双手举过身前“是”
“我记得你说这次回去是要去相媳妇的吧。”薛之遥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什么相看不相看的,婚姻大事,都听父母的就行。”大江侍卫认真的说。
“娶媳妇可是你自己的事情,万一你父母给你选的,不合你心意,岂不是你要抱怨我没给你时间相看。这次特许你在浔州多待两个月,如果娘子相看的不错呢,给你一个月的婚嫁,如果是不满意,这两个月也够你父母再给你选一门的了。你年后回来就行。”
“那怎么能行,奴才怎么能坏了韶主的事,奴才年纪也不大,等几年再成婚也不迟。”
“你不在一两个月,也坏不了本韶主的大事,倒是婚姻大事,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吧,索性过了这一个月,一直到明年,都没什么事情,你去统计一下,侍卫队中,有多少人到了适婚的年纪,家中老人着急催了,就让他们都随你一起回去吧。”
“走奴才一个是没什么事,可是队中适婚的侍卫可不少,这一下子都回去,韶主您的安全…”
“不是还有暗影他们,不用紧张,自然不可能是全部都出去,也是分批的,你先下去安排吧,把黎叔叫进来。”
“是。”
不一会,黎叔走了进来。
“黎叔,那边要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韶主放心,老奴一一看了,都是不错的女子,而且按照韶主的要求,一概无父无母,年纪不大,以后在侯小姐身边伺候,也安心和方便。”
“资质方面呢?她也最讨厌笨的丫头,也别她聪明了,她更烦在她面前得瑟的人。”
“奴才选的这几个,都是不错的人选,至于侯小姐喜不喜欢,就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恩,你说得对。这件事情呢,务必办的仔细一些,奴书要写的明明白白,而且一定要跟韶华阁撇清关系…”
“韶主,您是不是觉得老奴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您这话,从您交代下来这桩差使,就说了好几遍了,加上这一遍,老奴这一双手都数不清了。”
“我什么时候…”黎叔不说,薛之遥还真的没有感觉。
“是是是,是老奴糊涂了,您今天是第一次说。”
“黎叔,你真当我傻了不成,就我记着的,早上这话我也说了一遍了。”
这话黎叔不知道怎么接。
“对了,管事的姑姑呢?季家可定好了?”
其实这话,薛之遥早上也问了。
黎叔只能耐着性子说“定了,是宫里妗太妃身边的宫女,名唤雨思。去年刚刚被放出宫来。年纪做起管事来说,不算是很大,三十有一。是个很稳重话少的姑姑。”
“三十一?宫里的宫女不都是二十五以后就逐批外放吗?”
“这位雨思姑姑,宫外并没有什么家人,进宫第三年家里遭了饥荒,父母哥嫂尽数饿死在进京寻的路上,就剩下一个弟弟逃到了京城,现在在荷花大街,韶华阁旗下的旺福酒楼做小管事。她觉得出宫以后,没什么依靠,只是把自己的出宫名额让给别人,去年的时候妗太妃高寿去世,她身边有年资的宫女都被赏了银子放了出去,雨思姑姑也不得不出去了。”
“出宫一年了,没有成家吗?”
“据她弟弟说,她在乡间的时候,有个前后院的情哥哥,可是雨思姑姑要进宫做宫女,那男子也等了她三年,那段时间一直在他们镇上的粮店做工,家里闹灾的时候,为了怕一家老小饿死,就娶了那家粮店的小女儿,灾后出瘟,那粮店家里的独子得瘟死了,现在那个男的,继承了那家粮店,现在育有两子一女。”
“如此说,那男子对雨思还算是有情谊,可为何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人上京路上被饿死。”
“这个事情老奴去打听,还真打听到了,说是当年是雨思一家执意上京寻雨思的,而且并没有告诉那个人。结果路上遇到镇压暴民的兵队,在驱赶的时候,父母皆是因为年纪大,摔倒就不行了,哥嫂是活活饿死了。”
“镇压暴民的兵队是那一只部队?跟季家或者跟哪家权贵有关系?”事关雪胧以后在东宫的生活,薛之遥事无巨细,一个小细节都不会放过。
“那支部队本是晋山军下护佑京城周边的一只部队。受皇命去关卡处,拦住灾民就地安置,可是安下营帐后,从附近护粮来部队一路分,来的有些迟了,所以有些灾民饿红了眼,说朝廷就是把他们聚在一起围灭,就聚众一起暴乱,那只部队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追赶他们北逃进京城。那只部队十年前就已经改编了,当时的统帅一干大都已经卸甲,就算是依旧在兵营中,也没有高的官职。跟季家还有权贵都没有什么关系,目前看这位雨思姑姑,是个很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