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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的功夫,不三行到一处山溪边上,连着十日的奔波劳累,脚已有了些异样的味道,不三拔下靴子往肩头一搭,打着赤脚,清澈的溪水浅浅地没过脚踝,说不出的清爽。
沿溪行了半里左右,夹岸数百步,鲜草青青,新绿浅红挂枝头,偶有春风拂面,一两片花瓣飘落,随这流水而下。若有多愁善感的文人骚客于此,免不了几句:“落花总是随流水,而流水无意恋落花!”
复行一里有余,溪水穿过一个人形大小的豁口,岑岑流水击打在岩石上,“叮咚”悦耳,或许是多年水流浸润的缘故,岩石长满了青苔,隐隐泛着些黑色。
洞口前,水流处,不三迫不及待地脱了个清洁溜溜;当然,不三不是一个有着裸露癖好的变态狂。
人,脱衣服之后有许多事情可以做,有一种却不得不做,那就是穿衣服!不三脱衣服自然是为了穿衣服,穿什么衣服呢?断不是女人的衣服,也不是先前的衣服。
不三系好腰巾,正襟危坐,只见得他头戴方冠,一袭黄色黑边的戒衣,山水袖帔无风自动。
这一身道士模样的装扮,不用多言便知,黑袍给不三安排的身份便是道士,只是这身衣物倒不是黑袍所赠,想来黑袍也是做了些功夫的;素日里,不三最爱乔装成道士模样,尽干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事,以至于道士如此出尘的声名,都被其抹黑了几分。
不三理了下袍子的几处褶皱,手捧了些清水,搓洗了下脸上的污垢,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那双淡薄的嘴唇给这张干净脸添了几分清凉,多了些孤傲之意。
如此之后,不三便顺着水流进到石缝之间,豁口不大,仅能容十余岁的稚子通过,好在不三身形瘦削,堪堪可以通过,走了约摸几百步,缝隙渐渐宽敞了起来,隐约间一点光亮透了进来,那光亮处定时先前所见那片洼地无疑了。
又行了数百步,不三通过那一点亮光,进到了洼地之内。
山岩之上,书着三个大字“孤山镇”,观其字体形势乃是前朝文字。
不三如此聪慧,心中当如明镜白雪,此处村落多半是前朝土崩瓦解时,人们躲避战祸纷乱,逃于此地,修养生息!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孤山镇!”,洞口处,一群人围了过来,大声斥责道。
不三眼皮微微下垂,故作高姿地说道:“吾乃乾坤洞,乾坤真人坐下,侍法童子——不三道人!”
“任你是谁!来此打扰我们的安宁,都难逃一死。”,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喝道;
与此同时,大汉张弓搭箭,箭在弦上随时待发,直指那身着淡黄色道袍的少年郎。
不三面露不悦,装腔作势道:“难道独孤方没告诉你们,是他邀道爷于此的吗?”
不三循着黑布上的嘱咐,一字一顿,抑扬顿挫,方显高人风范!
大汉双眼冒凶光,道”
“不要……此人……是……”,女子惊呼道。
只是铁箭已发,“嗖”地一声,向不三疾速而来!
不三慵懒地抬手,慵懒地夹住了那一道漆黑的箭矢,慵懒地说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上人恕罪,我等无意冒犯。”,女子躬着腰,作揖道。
不三未搭话,心中暗讽这些人蹩脚的演技。
接着,不三额头扬起,目中已瞧不见他人,笔直地地伫立在洞口处,大有一人可当千军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