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祥低着头,只顾咀嚼馒头喝稀饭,胸中有翻江倒海般的气旋,只强忍在心里。义蓉大声说:“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不会吭声了。还是在装算。”至祥呼出一口气说:“我没什么可说,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回学校不回学校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让你们干涉也不需要你们干涉。”新羽冷说:“你这是早想好了,那你明说不就得了吗?还在装什么?我最看不惯装算的那一种人。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回学校还是不回学校?说明白点,说直点,我文化低,听不懂什么高深的意思。”至祥笑说:“我早已说过了,我不打算回学校了。”新羽大声说:“噢,你不回学校了,交的四千钱元钱就白交了。你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你爸你妈你也不要了,反正一切都是无所谓。不管不要了。”义蓉大声说:“你不要你爸你妈了,你就这么狠心,可你不要你爸你妈,你爸你妈都要你啊。”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至祥一听眼泪早已流了下来。新羽提着散酒壶对着壶口一口气喝了半斤酒,胸腔里一股向上涌的酒精味。早晨的太阳照射着黑色的瓦屋顶,桔黄色的枣树叶飘落满地,枣树多是只剩些细黑的长枝,五只麻雀围着一个破裂的红枣啄来啄去,一阵西风吹过,五只麻雀‘扑棱棱’地飞到南面的瓦屋顶上,又飞向南面的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