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镜渊就这样直接指出了她的身份,喊她小师妹,纪颜宁面色微怔。
不过很快就将自己那抹异样给掩饰了下去,神情依旧平淡得很,开口道:“我不太明白镜渊先生的意思。”
镜渊的目光看向了纪颜宁,说道:“无论如何,我不会害你。”
纪颜宁听着镜渊的话,淡淡地说道:“看来镜渊先生是把我当成您的小师妹了?”
“在师兄的面前,无需隐藏自己。”镜渊留下这句话,说道,“你能回来,很好,我只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下去。”
纪颜宁没有接话,不过镜渊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颔首,便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她一个人站在采薇堂的门口,微微仰头看向了药铺上的匾额,眸子里有些深沉。
安氏和珍珠跟了上前,看见纪颜宁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上前道:“镜渊先生怎么自己走了?”
纪颜宁道:“过客而已,自然不会久留。”
安氏见她不愿意多说,自然没有再问。
纪颜宁跟着安氏一同回了柳府,只是神情有些疲倦。
她不明白镜渊为何在这个时候戳破自己的身份。
她觉得镜渊早就怀疑甚至是肯定了自己是应采薇,可是向来什么都不关心的他,为何在这个时候要挑明身份。
难道说,他可以帮自己除掉容嶙吗?
纪颜宁觉得有些疲惫,她回了府中之后,便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出来过。
现在已经三月份了,再过两个月便是和容澈的婚期,她会成为暄王妃,也会成为皇族的一员。
开始刚活过来的时候,她对于皇族的人是恨之入骨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要嫁给容澈了。
一路走来,在别人的眼中她似乎是顺风顺水,只有她自己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
前世的一切有时候仿佛就在昨天,可有时候似乎遥远得像是隔了数不清的许多年。
天气虽然有转暖的感觉,可是在房间里还是有些阴冷的,紫萝往屏风后的火盆里又添了些许的银丝碳,书房里这才又渐渐恢复了暖意。
容澈走进书房的时候,正看见纪颜宁站在窗前望着院子的景色,双眸有些出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困难的问题,久久不能回神。
他走了上前,从背后将纪颜宁给搂住,说道:“在想什么?”
虽然屋内放了银丝碳,可是纪颜宁将窗户大开,外面有些冷,即便是穿着袄子的她手似乎有些发冷,冰凉冰凉的,他厚大的手掌覆盖上去,只觉得这手太冷了。
纪颜宁回过头来看着容澈:“你怎么过来了?”
容澈上前些将窗户关小了些许,只留住了些许的细缝,这才拉着纪颜宁的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夫。”
纪颜宁眸子里染上了笑意,她看着容澈,不知道为何,刚才的情绪很快就消散开了。
“我今天又遇上镜渊了。”纪颜宁说道。
容澈轻轻嗯了一声。
纪颜宁抬头看着容澈,见他脸色很是平静,又道:“他还认出了我。”
她将今日的事情大概得和容澈说了一遍。
容澈有些不解地问道:“他既然已经认出了你,你为何不承认?”
纪颜宁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感觉没必要再相认了,我如今是纪颜宁,他是白鹭书院的院长,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没必要再忆往昔,我要报仇,自然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容澈的眸子柔和了下来,说道:“有我在就够了,既然他是个文弱君子,就不要将他牵连进来了。”
“可是镜渊是个很聪明的人,我与他接触不多,可是他依旧能猜的出来并且肯定我的身份,就足以说明他能力出众。”纪颜宁说道,“若是没有把握,他应该是不会来试探的。”
容澈听到纪颜宁这么说,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纪颜宁知道他的担心,说道:“你放心,镜渊与我感情匪浅,虽然他曾是皇子伴读,可也不会出卖我去找容嶙的。”
容澈道:“那他为何要故意挑破你的身份,难道仅仅是为了与你相认?”
纪颜宁摇头,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
“罢了,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师兄,以前对我照拂不少,是不会害我的。”纪颜宁说道。
听着纪颜宁这话,这是对镜渊十分的信任,不知道为何,容澈觉得有些酸意。
他也想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只是可惜,当初她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孩子。
虽然镜渊已经戳破了纪颜宁的身份,不过纪颜宁打算装死,她不想对镜渊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要她不松口,镜渊也无可奈何。
三日转眼而过,柳长源的考试已经结束,长安城里更是热闹无比,一群考完试后的学子相互认识,酒楼花楼和茶楼上都是这些学子的身影。
还有不少的去拜访传闻之中的镜渊先生。
镜渊先生向来好脾气,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纪颜宁就听到纪琅说起又不少人去白鹭书院求教的事情,也不算惊讶,毕竟镜渊声名在外。
又过了些日子,终于到了放榜之日,白鹭书院果然是不负众人的期望,成为了中进士最多的书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想要刻意打压些许,状元并非是出自白鹭书院,而是江南的书院。
柳长源自然是不负期望,考了第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