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纪颜宁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萧少北给她拿来的不少朝中材料。
毕竟要对付的人还很多。
她要努力往上走,一步一步地靠近容澈,并且能够有机会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就必须推倒很多人。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即听到袁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姐,暄王殿下来了。”
纪颜宁微微蹙眉,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这么晚容澈怎么会来她这里?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戴整齐,随即道:“让他去书房等着。”
她放下手中的材料,随后走出了房间,朝着书房而去。
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只需要让飞鹰或者秋鲤来传个话就可以了,这尊大佛怎么就亲自过来了?而且是还是在大晚上的。
看见纪颜宁走了进来,容澈抬眸,此时他正站在纪颜宁的书桌旁,桌子上放的是宝昌记和采薇堂的账簿。
“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纪颜宁开门见山的问道。
容澈这回倒是没有和她多说废话,反倒是把今日言徵去王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言徵能亲自去王府,可见他是猜出了些什么事情,这点纪颜宁也能猜的出来。
她整个脸色变得黑沉下来。
自从知道煦儿的身份,她就无时无刻不想将他带走,让他离开言徵的身边,只是这并非易事,需要好好谋划一番,准备下来或许还需要半月的日子。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言徵发现了猫腻。
不过她仍是有些庆幸,当初让言煦去的是暄王府而不是定北侯府,不然若是被言徵发现煦儿和萧家的人有联系,只怕会直接杀人灭口。
如今皇帝免了他一个月的政务,还连着降了两级官阶,现在倒是可以腾出手来查言府里的猫腻了。
只是他担心煦儿,他心智不全,很难保住自己。
容澈见她担忧的神情,自然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总觉得言煦……似乎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他没有直接戳破你的身份,而是和言徵说起住在王府里的事情,这就足以说明有些事情他还是可以做的很好的。”
他说得其实有些委婉了,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和言煦的相处,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若说言煦是个傻子,但是你若是对他好,他便乖巧的不像话,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些小聪明,而且他能在言府那样的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也绝非命硬就能解释的。
但若是说他装傻……似乎也不太像,很难看的出来装的痕迹。
纪颜宁有些微怔,突然说道:“我给他把脉的时候,并没有诊治出什么不妥。”
后来她觉得是自己医术不精,又带着煦儿去找了一趟方太医。
方太医诊脉的结果和她的一样,但是她并未觉得哪里有问题,毕竟心疾也是会导致失智的原因。
她独独没有想过……若是煦儿没有痴傻之症呢?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随即转身打算朝着外面跑出去,可是还未等到她抬脚踏出门槛,身后却伸出手一把抓起了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带。
纪颜宁身形瘦弱,又太过紧张,以至于被容澈这么一拽,整个人往后面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了一堵坚实的肉墙之上,背后的人站得挺直,没有被她的撞击挪动办分。
纪颜宁刚想挣扎,仍是被容澈握住手腕紧紧的控制住。
“你难道是想现在去忠德伯府吗?”容澈冷声问道。
纪颜宁道:“煦儿他没有疯病,一定是他装出来的!若是被言徵知道,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容澈仍是不放手,他的力气比纪颜宁的大多了,听到她这么一说,声音沉了下来:“你冷静些!且不说言徵是否真的知道了言煦的事情,你这样贸然前去,难不成是去送死?”
言徵怎么说也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封的伯爵,杀伐于他而言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
纪颜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纵然她看人无数,却是没想到煦儿在她的眼皮底下装傻她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回想起其中细节,越想越不对劲。
纪颜宁道:“我只想去看看煦儿。”
容澈安慰她说道:“你放心,虎毒尚不食子,即便是再生气也不可能对言煦下毒手。”
“言徵根本就不是煦儿的父亲!”纪颜宁还是忍不住怒吼了一句,这才发现她现在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煦儿是她应家最后的血脉,她是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侄儿再一次被歹人所害。
她不想让当初的事情再一次重演,她重生回来,不正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吗?
若是连煦儿都护不了,她还有何颜面想哥哥嫂嫂交代?
容澈看着纪颜宁,认真的问道:“所以你知道言煦的身世?”
纪颜宁往前两步,挣脱了容澈的手,转头看着他:“是,我早就说过,他言徵算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他也配当煦儿的爹?真是可笑!”
容澈很少会见到她如此失态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之中,即便是再危险的事情,她也能面色从容。
可是往往在牵扯到言煦的时候,她总不自觉的失控。
言煦在她的心里很重要,甚至于比她自己还要重要,还有元娇娇,似乎也是如此。
他的面色柔软了下来:“你若是这样这样去忠德伯府,即便是言徵无法将你押下,可是你觉得你能带走言煦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