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陌生的好心姐姐就要为了自己和一帮流氓动粗,男孩自然内疚起来,得罪了这些人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姐姐!算了吧,这是阿六的命,谢谢你。”
叫阿六的男孩主动从她身后站了出来,脸上全是无奈和难过,那双清澈的眼睛闪了泪花儿,柔弱的双肩无力得耸了下去,在没有刚刚的盛气凌人,让人不经垂怜万分。
那样大一个家族,就在短短几日便被告罪遭人洗劫,就算娘亲带着孩子们已逃到了老家,可还是被人追杀,年长的被处死,年幼的或是变卖永世为奴,或是成为娼妓。
他已发誓,活着,就只是为了权力和掌人生死,那女帝昏庸,终会被打下皇座,到那时,他一定要亲手将她的头额割下,立在京城最高的地方,为死去的所有人赎罪。
“阿六,你别过去,放心,我打得过他们!”云瑶夜举起随身的长刀,胸有成竹得冷眼对着那些人,这些年的武功可不是白学的,对付这些下三滥还绰绰有余。
云瑶夜冲了过去,刀法迅速,红衣女还没看清她的身影,她已将那人的长剑打出,待对方还未反应,那长刀已架在那人脖子上。
红衣女不敢动作,已吓得浑身直哆嗦:“大侠……别,别杀我。”
“我们走!”随着青衣女人一声高喊,其余的人已退了出去,不是她们胆小,只是之前乐亲王叮嘱过她们,不能在街头闹事,更不能杀人,她们还想下半辈子能有荣华富贵呢,还是走为上策好了。
男孩阿六笑得眯起了眼睛,转身诚恳得作礼:“谢谢姐姐。”
云瑶夜微笑道:“没事就好,对了,你多大啦?”
“回姐姐的话,十一。”阿六腼腆得低下头。
云瑶夜将刚刚拿到的卖身契放到荷包里,又从腰包里拿出一袋银两一同交给阿六:“我这里有十二两银子,这些你拿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卖身契我也放在这里了。”
“这,我万万收不得!”阿六读过书,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再者,她救了他,怎么又好意思收人钱财呢。
“本来我还想把这个匕首送给你呢。”云瑶夜又将母亲赠她的那匕首拿出来,合着两袋东西,也不犹豫,一同扔到阿六怀里,惹得他哭笑不得。
“姐姐,这些怎么使得……你拿回去吧,阿六真的不能收。”
云瑶夜侧身去,歪着头说:“这匕首上有月亮的图印,在我家乡叫奋月弯刀,是一人可击杀猛兽者,长辈才会亲赐,这个可是我拼了命得来的,不过现在我不想要了,顺水推舟送给你,你不要便当了也好,也算是帮我消除烦恼了。”
阿六没怎么听懂,哪个地方的人会这么雄伟啊,一人击杀猛兽,他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阿六还在思考云瑶夜的那些话时,一转眼却发现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她给硬塞给他的几样东西。
真是个善良热忱,又可爱的人啊。
“阿六心怀感激,日后望能相见,报答姐姐之恩……”
易千霜就郁闷了,连公主送云瑶夜的匕首这么轻易就送给一个陌生人,还有,他们的路费就只剩这点银子了,也一并送人了,她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喂!笨夜儿,你站住。”易千霜想叫住云瑶夜从他身边走过的脚步,却被华丽丽得无视了。
他追上去拽起她的袖子:“我说,你干嘛要多事啊,还把我们剩下的银子都给他了,我们吃什么啊!”
“明天就开城门了,到了王府,还怕那乐亲王不给饭吃啊?”云瑶夜得意得笑。
那今晚岂不是要饿肚子?易千霜呆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
一大早,三日一开的城门总算大开,云瑶夜和易千霜总算到达城内。
这山上可见有许多的庄稼田地,大多庄稼稀疏,许多百姓都流离失所,游荡在街上。
云瑶夜发现路过的好几群百姓都拿着锄头挖树根来烤,有的孩子饿的直哭,也饿死了好些人。
城镇增多后,到达市集,这里刚才的困苦要稍缓和一些,但是路边的乞丐和流散的百姓也是有好多的。
街边也有卖吃的,价格却比别的地方高了好几倍。
云瑶夜一路上东张西望,对北月好奇得不得了,北月越临虽然是穷极之地,但是也比罗生的人要多些,而且人们的衣裳也各式各样的,好看极了,街边的小摊上,有好多她没见过的东西呢。
易千霜和云瑶夜兜兜转转了好久,也没找到去乐亲王府的路,越临城小路诸多,到处都是地摊和府邸,云瑶根本找不着北。
云瑶夜脚都走麻了,她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唉,真是悲催啊,早知道不给那个阿六那么多银子了,这下自作自受了。
正郁闷着,突然迎头冲来一个小厮装扮的男子,撞得云瑶夜头晕目眩。
易千霜急忙扶住她,冲那人吼道:“喂!走路不看路的吗?”
那人停下脚步,随声道了句歉,急忙伸手扯住了前方头戴羃{mi}篱,白衣款款的人。
那人默然回首,看得出是一位妙龄少年,只见那雪白透纱罗全幅缀于帽檐上,障蔽于全身,应是北月未出阁的避容男子,他的声音好似山间清泉,又有少年的沉闷淡漠:
“在不尽快,晚暮一出,人便无生还之机,你这般拖拖拉拉怎么行。”
“公子啊,那个女人在大街上公然对您无礼,您还救她干什么!听我的,咱们不去好不好?”
“不好!”少年加快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