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是庐江人,所谓北人乘马,南人使船,水性也是相当了得。潜入水中,一口气游出好远,听得水面上没有动静,才露出头来,换了口气,张目四顾,大雾弥漫,渔人歌声依旧,分辨了下方向,向着江北游去,去找蒋钦。
史阿将一千手下,分成三十多队,沿着江水北岸九江段,慢慢梳理,范围广及江北十余里。史阿与一队人在江边走着,一个伍长说道:“将军,你看江中那人。”
史阿眯缝起眼睛,大雾笼罩下的江水中,**一个汉子蹒跚着向岸边走来,只见他身高七尺有余,极其雄壮,面皮发黄,腰间插着一把短刀。史阿打了个手势,众人会意,伏在岸边草丛中。那汉子来到岸边,一屁股坐下,浑然不顾岸边泥泞的地面,大口喘气。此时太阳已高,透过大雾看起来,像一个蛋黄挂在天空。汉子休息了约有一刻钟,喃喃说道:“大都督要我们诱敌,哪知道碰上这鬼天气,诱敌不成,反遭覆灭。”说罢,立起身来,向史阿等人走来。
那汉子正走着,一人说道:“大都督早已安排好人手,准备击杀汉军,子烈为何言败?”
那汉子正是陈武,听到人声,不见人影,大声说道:“何人与我说话?”
史阿自草丛中站起身来说道:“正是不才。”
陈武见史阿雄武绝伦的样子,吃惊说道:“阁下何人?”
史阿笑道:“在下无名小卒也,子烈兄在江东得意乎?”原来史阿手下的谍间,将天下各诸侯手下的文臣武将,都画有图像,史阿一看陈武的面貌,立刻就认出来了,陈武哪里去认识史阿。
陈武见来人言语奇怪,一副老相识的样子,脑筋急转,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不过人家一副熟的不能再熟的口气,陈武主观臆测是不是自己的粉丝一类的人,又见史阿英气内敛,是个人才,就动了招揽之意,于是开口说道:“小弟在江东,先承伯符将军看重,以为偏将军,伯符将军过世,其弟仲谋将军亦以心腹相待,某现在周大都督帐下为奋威将军。我观阁下非籍籍无名之辈,都督求贤若渴,何不随我投军,为孙仲谋将军效力?”
史阿笑道:“伯符将军遇刺身死,叔弼将军为边鸿刺杀,江皆是仲谋将军所遣。吴侯人品如此,非明主也。在下又闻周大都督与伯符将军乃是金兰兄弟,心中也疑刺客来的蹊跷,不知子烈以为然否?”
陈武尴尬的笑了笑,“吴侯人中龙凤,岂能做此不义之举?”
史阿笑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孙翊孙叔弼酷肖乃兄,反不得继承大业;反观吴侯,不过相貌特异而,文不如张昭、武不如周瑜,若不是用非常手段得以承继大业,天下人何至于言情汹汹若此?”
陈武大怒,“阁下如此诽谤我主,用心叵测,某手中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史阿笑道:“子烈不是还有要事吗?周大都督军情要紧,在下言尽于此,就此别过。”
史阿人影晃了晃,消失在雾中。陈武大惊失色,如此高明的身手,自己恐怕做不到,只是不知是敌是友?想到汉军已经来到九江,想起了周瑜的军令,急忙向营地赶去。
一个校尉疑惑的问史阿:“将军何故放了此人?”
史阿笑道:“陈武乃是江东旧人,与孙策感情甚笃。郭军师令我等以言辞挑拨孙策旧部与孙权关系,陈武闻我言,心中岂无疑惑乎?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校尉立刻拍以马匹,“将军高明,我等不如也。”
甘宁、潘璋顺利来到历阳,斥候来说:“江东水军大寨甚是严整,绵延有二十余里,且战船间隔甚远,不利火攻。”
甘宁哈哈大笑:“人言江东周郎用兵不凡,果然如此。不过老子早有应对之策。来人呐,击鼓,进攻。”
大雾再浓,也抵不住太阳的照耀,此刻雾气散尽,江水奔流,汉军战船一字排开,面对着江东水军大寨。
周泰、凌统都是江东猛将,听到战鼓声,早已列阵相待。高高的寨墙后,士卒张弓搭箭,只等着汉军战船进入射程,准备用火箭迎接。
甘宁见战船距离寨墙约有五百步,摇动令旗,战船下锚,停在了江中。周泰和凌统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闹不明白了,汉军这是要干什么?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进攻?
甘宁见对面的士卒黑压压的,心中叹了口气,都是水军健儿啊,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如今两军对垒,仁慈的念头一闪而过,甘宁果断的下令攻击。战船上床子弩的弓弦被强力牵引开,吱吱扭扭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火药包点燃了引信,挂在铁矢上,一瞬间,数百支铁矢呼啸而出,带着尖啸声向江东寨墙扑去。
周泰、凌统相视一笑,作为久经沙场的将军,瞬间就判断出铁矢只是射向寨墙,二人心中鄙夷汉军就这准头,还叫嚷着什么天下强军?下一刻,两个人就懵了,火药包剧烈的爆炸,不仅将寨墙炸成碎末,寨墙上排列着的士卒尖声叫嚷着飞向了半空,然后沉重的落入水中。
以高大树木垒成的寨墙不敌一轮火药,破开了数里范围的口子,甘宁、潘璋指挥战船迅速通过,直扑水寨中的战船。
水寨中的士卒与寨墙处相比,薄弱了许多,汉军仗着武器犀利,点燃了数十艘大船。汉军船上,许多水鬼悄悄下水,潜游到江东战船旁,挥动利刃,将系着铁锚的绳索割断。战船失去了固定,在江中顺流飘荡起来,最后你碰我撞,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