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因而,听见有新的调遣时,青岚简直是原地满血复活:她闲太久,除了每天已经做得熟练而再也无法提高的基础训练,骨头只有生锈的份。这一会儿听到多了一个活,哪怕是给公主开大门的,她也乐意啊。

天还不亮,西埔门所有的驻防甲士全都各就各位,青岚也摆开了架式,听见一声金鼓清响,便知是公主来了。

她清声高喝道:“开,中,门!”

“吱哑”的门轴转动声中,高有三丈的西埔门大门缓缓自两边拉开。

皇宫百米远处早就拉开了警戒,那是金吾卫和近卫营共同组成的防卫线,防卫线外,是特地赶来看热闹的民众。

青岚抽空瞅了一眼宫外,突然觉得好笑:以前她也曾给某些国家领导人做过保镖,那个时候跟现在的样子何其相象?

普通人看在眼里神圣无比的皇家,其实在她这里,也就是一些穿得比他们高贵,规矩比他们还多的普通人而已。

“白大哥真的是你!”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欢叫。

青岚听着有点熟悉,她的后背开始发麻:不会这么倒霉吧,那个声音好像是……

福怡?福怡?!!!福怡!!!!!

青岚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要不要这么倒霉,在这儿还能碰到那个倒霉体制的小丫头?

而且,她坐的,那是公主才能坐的八宝凤鸾车吧?

这个小丫头居然还会是个公主?!那她是怎么还能被拐两次的?!

这个时候要是有颗速效救心丸吃吃,青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倒下去的!

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小丫头认识好不好?要不然当时她也不会偷偷溜走的!

要早知道有一天她会被这小丫头众目睽睽之下叫出名字,她一定不会再做跟当初一样的傻事,一定会好好跟这个姑娘道一次别的!

青岚后悔不迭,还得装得“目瞪口呆”:“福怡,你怎么在这儿?”

“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跪下!”

青岚就等着有人喝这一句话,她马不停蹄地立刻就跪了:“下官白轩见过福怡公主,下官万死,不识公主贵体,有辱公主金面。”

“哎呀,你烦死了!”青岚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这一跪真叫福怡烦了她,但又听福怡叫道:“谁让你叫他跪下的,白大哥,你快起来,你不用跪我。”

福怡急道,要跑过去拉她。

但公主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让她碰到青岚这个粗莽的鲁男子呢,连忙一拥而上拦着她:“殿下有事只管让那人起来回话,何必劳动公主亲自去扶。喂,那人,你起来说话。”

青岚起身,按照礼仪恭敬目视下方:“请问公主叫属下是有何事?”

福怡愣了愣,似乎还没有把那个在宫外跟她随意说笑,救她出水火,保护她不受伤害的“保护神”跟眼前这个像所有人一样,见了她只知道跪和害怕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她只是无措地说道:“白大哥,你不用这样,你是我的恩人,你别跪我啊。”

青岚无声地叹息,她其实明白福怡在惊慌什么,像她这样的地位,什么东西都可以轻易得到,唯独是朋友,才最难得的。她或许自己和她本来是朋友,现在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个“朋友”只存在于她的幻想当中。

也因此,两度救了她的自己才叫她抱有这样大的希望,而自己却并不想跟内廷牵涉太深,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福怡拉开距离,长此以往,才对她,对自己都好。

青岚清声道:“公主久居深宫,下官草民出身,从未入过宫,下官何德何能,能当公主的恩人?公主怕不是记错了才是。”

福怡虽然是公主,但有些舆论她也必须要顾忌,否则被人知道她曾经两度落入贼手,她虽然不至于嫁不出去,可要说嫁得会有多好,那也是自欺欺人。

福怡半天没有出声,明明刚刚那一刻还有车轮和女人们的轻笑声,这一刻却静寂得像变成了坟场,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同时观察着这个意外的地方,这次意外的事件。v首发

“可……”福怡不知所措地只说了一个字。

一道温柔的女声已道:“怡儿,你认错了人,快上来吧。”

福怡站在原地,眼里迅速蓄满了眼泪,她回望向鸾车,哽咽着叫了一声:“母妃。”

青岚站在眼里,似乎那女孩的哭声没有叫她有一点惊动,她低眉顺眼,听见那个被福怡叫着“母妃”的女人温言道:“走吧,怡儿,你不是最喜欢上巳节的吗?再晚了,你表姐家里的画舫可就离岸,不会载你上去了。”

女人温言细语地把福怡劝走,留下了一地意味深长的眼神。

青岚看看枝头才吐了新芽的树枝,心里想起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青岚有点觉得自己是被自己搬的石头砸了脚:她前两天还在觉得闲得骨头要生锈,可从来没想着要露脸,更没想着,一露就是这么大的脸啊!

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福怡是公主,她说什么也不会调到西埔门来,就是调来了,就算是三月初三这天装病,他也不会出这个头去喊开中门!

这下可好,好好出一回风头,竟然她要红遍全后宫了!

福怡公主的救命恩人哪,还是一个说过自己“从未入过宫”的救命恩人,这里面可以挖的东西太多了。

青岚几乎能听见各家各人伸长的耳朵,她恼地打了一下游甲的头:“你眼睛这么贼,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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