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跟他自己有关,以他的骄傲,当然不屑于顺应这样的感应,他向来有自信,靠天不如靠己。但跟她有关的话,他却不得不留一分心,若是因他一时的辣手,换来希望的断绝,那他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而离京城之外不远处,那个被他寄予了一丝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希望的人正睁开眼睛笑了:“果然是你。”
黑纱覆面的女子声音沙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算好了我会来救你?”
木朋摇摇头,咽下一口腥甜的血液:“不,我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会那么早死。”
女子一下子把黑纱全部掀开,露出黑色的,扭曲的疤面:“你算计我?!”
木朋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无力地抬起缠满了纱布的手,无奈笑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去算计谁?”
话虽如此,女子却没有放松:“你这人一向鬼心眼多,我虽跟你没打过几次交道,可是对你了解得很。喂,你怎么会知道我要来救你的?”
木朋无奈地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算着,有人只怕不会甘心败得那么惨,要找我来联合罢了。只不过,到底是联合还是别的什么,这就要看扇妩姑娘心里真正的决定是什么了。”
扇妩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以为我对那个男人余情不了吗?!”
木朋闭嘴,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扇妩气得脸色都变了,像是要伸手打他,但木朋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她一掌打下去,恐怕这人的性命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跺着脚咬牙道:“好哇,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我知道你有一样本事,我救了你,你得报答我!”
她扭回头来,看见这个男人果然对她在了然的笑。
“没问题。”
扇妩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一时愣住了:“没问题?你连我想让你干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答应的?”
木朋轻轻笑了一下,伤口的疼痛扯得得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脸:“我也是人,我也想活命的,若是不答应你,我还怕你甩下我就走,那我现在的一身伤,岂不是要留在这里等死?扇妩姑娘,你真以为我是那不通人情的人吗?”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妙人?往常只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为王府传递消息的线人,没想到,她还有那一层隐藏的身份,事情的走向越来越有意思了。
扇妩的脸一僵,想起这个人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他,顿时切齿不已:“好啊,我给你治!”
她说着,粗鲁地扒下木朋的衣服,在他的闷哼下快速地给他的身体让着之前没有上完的药!
木朋疼得冷汗直流,几次欲昏死下去,却都被扇妩用特殊的手法弄醒,她根本是要他醒着受这份上药的活罪。这种上药法,无异于让刑房里的刑再上了一遍到木朋身上,这原本是普通人都难以忍受的,但木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活的事一般,咧开嘴笑了起来。
而扇妩看见这人可恶的笑就更加生气,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木朋也只是个凡体肉胎,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如上刑一般的上药?他终于抵受不住一拨接一拨的剧痛,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在木朋每天痛苦的“上刑治疗”中,青岚终于迎来了她盼了许久的婚礼。
一大早,青岚就被郑氏和金珠拖起来开始梳洗打扮。
房间里喜娘不住嘴地说着好话:“哎呀,姑娘的皮肤真是白呢,老身长这么大,也没看见有谁家的女儿比姑娘的皮肤还白呢。看看您这一头乌赤赤的黑头发,可真长得好,姑娘嫁去了王府一定会受到王爷的疼爱的。”
青岚听着喜娘言不由衷的夸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喜娘一定是被某人塞了不少红包,再会昧着良心说这么多言不由衷的好话。明明她最先开始看到青岚时脱口而出:“这不是个男人吗?”害得屋子里的人都黑了脸。
不过,郑氏后来单独把她遣开,应该是叮嘱了不少别的事,喜娘再回来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倒:“姑娘体态轻盈,真是好一副身段。”
难为这喜娘业务能力不错,明明她生了副男相,不好从相貌上夸她,只好找到一些其他的“优点”闭着眼睛大夸特夸。
喜娘眼底的疑惑直到亲眼看见青岚脱了衣服跨进香汤里沐浴才真正消解:这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啊!
青岚在旁边观察着,看见喜娘如释重负地吐气,连她自己都为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郑氏帮着青岚打理完毕,看看屋里寥寥几人,除了自己就只有金珠在,还有那个格格不入的喜娘绞尽脑汁地想着吉利话,不由得感怀:“委屈你了。”
青岚知道她在想什么,古代人眼里,像婚丧嫁娶这样的事,都会广宴宾客,越热闹越好,哪像她?成个婚只有小猫三两只。
其实在青岚看来,像这样的,只有至亲好友在的婚礼既简单又省事,比那些大办特办,还得让宾客说嘴的婚礼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但郑氏是个普通的古代内宅妇人,她的心思不可能跟青岚一样淡然,青岚只有握了她的手,一遍遍地保证:“舅妈,真的很好了,我不想让太多人来,反正,我也不认识那些人。”
本来郑氏和白家在京城有些故交,婚礼的时候都可以作为女方宾客来参加,但自从狄王的封号下来后,那些原本跟郑氏还有些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