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皇权大于天”,她在一次一次跟皇权对抗,却一次一次地惨败的情况下,从未比此刻体会得深切。
她唯一一次赢过皇权,还是跟这个男人一起在作战,可她昂着头走出金銮殿没有多久,她的爱人便差一点被人押入洞房!
慕昱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可他不方便多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放心,我已有应对之策。”
在来时的那段路上,他早就想明白,虽然青岚最后的出现地点是他逼的那位“老张”说出来的,可那是金吾卫受过特殊训练的战士,若是没有上头的默许,她的行踪怎么可能被他轻易逼问出来?
不管那个人他怎么想的,出于何种原因做出的这个决定,但这无不说明,他已经有了软化。
那几个月,他半疯半狂,虽多是因为青岚的不见行踪,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也在借机试探那人的底限,他想看看,那个人到底还能冷血到何种程度!
结果被成功试了出来,他对自己尚余一分温情,慕昱清却没有那么开心:他还是在那个男人似是怜悯的抬脚中找出的她的行踪!
不管他再怎么成长,他还是在追逐着他的脚步!
慕昱清无力而愤怒。
但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的行为已经令整件事有了转机,他向来只讲究做事的结果,过程如何,那并不重要。
他坚定地看进青岚的眼睛,传递着自己的自信:“你放心,这一次,他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心事。”
青岚的眼睛并没有如他所预想一样的高兴,她神态复杂,终于说出那个自从见面前,他们都有意在避开的话题:“可你不知道吗?我最多只剩下半年的性命了。”
慕昱清刚刚微小的喜意瞬间凝结成霜,他猛地抱住青岚:“这样,你更应该补偿我!你浪费了我半年的时间!”
青岚又想哭了,她拼命地眨着眼睛,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你何必如此?你就此忘了我,该是多好?”
慕昱清深深地叹息:“你以为我不想吗?若不是忘不掉你,我怎么会千山万水,也要找了来,只为见你。”
青岚的眼泪终于滚滚而落,却被一双柔软的唇含住睫毛:“别哭,嫁给我是一件高兴的事,你得笑啊,怎么能哭?”
青岚的眼泪一颗不剩地被他吮进嘴里,他辗转着吻着她的脸颊,握着她的脸,像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傻丫头!”
金夫人忐忑不安地在货郎娘子的房里等了一晚上也没见青岚回来,她再也等不住了,第二天一早,她便挺着肚子要去县衙里告状,打定主意,哪怕是用钱砸,也要让县衙里的衙役跑一趟。
谁知前脚还没出门,货郎家小小的院子里忽喇喇涌进一大堆人,蓝儿见她像见了亲人一样哇哇大哭:“夫人!蓝儿总算是活着见到您了!”
金夫人从人群里已经看到了货郎被货郎娘子拎着耳朵高声叫骂,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青岚,不由得着急起来:“青相公人呢?她昨天晚上说是要去找你们,你们没见到她吗?”
蓝儿正要说这事,闻言哭道:“见到了,可她又不见了。”
金夫人顿时急了:“怎么叫见到了?怎么叫她又不见了?你把话说清楚再哭啊!”
一个身着黑衣的壮硕男子对金夫人抱了抱拳道:“夫人别急,青小姐现在在我家主人那里,她很安全。”
金夫人狐疑地看着他:“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谁?”
黑衣人为难:主人来时行踪虽没刻意保密,可也不是谁都能探问的,但是这位夫人从他们得来的消息中可以知道,她跟未来主母颇有些交情,那这些事,到底该不该瞒住她呢?
黑衣人的迟疑立刻让金夫人想到了别处去,她急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家主人把我们青相公给捉了去的?”
黑衣人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蓝儿,哪知这个明明是被他送回来的小丫头这时正仇恨地看着他:“没错,我也怀疑青相公被他家主人抓走了,夫人,我们快报官吧!”
货郎娘子原本正训着货郎,听见这么大的事,顿时夫也不训了,冲到黑衣人面前:“什么?你们就是绑匪?苍天哪!这世上竟然连绑匪也可以大大咧咧地行走在外了,夫人,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报官哪!”
黑衣人顿时头疼不已: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齐声唱起戏来,真是要把人的耳朵给振聋!
青岚跟慕昱清的二人世界便是被外面震天的哭声给打断的,她一看慕昱清皱眉,连忙拦了下来:“好了,我们去看看,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吧。”
她已经从那哭声出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
果然,一开了门,金夫人便抹着眼泪,被蓝儿扶了进来,看见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好了,人没事就好。青相公,你刚刚——”
她的声音一下卡住了,连气势都弱了不少。原来,不知何时,慕昱清已经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那嘈杂的声音就像按了暂停键一般,人人都半张着嘴看过来。
慕昱清像是看不到她的窘迫,微微一笑:“金夫人,在下慕昱清,是岚儿的相公。”
一言既出,屋里所有人都先镇住了。
金夫人多跟达官贵人接触,对皇子的名讳也是耳熟能详的:“你说,你是岚儿的相公?你,你,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