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是个倔性子,萧芜暝这么一挑衅她,她咬咬牙根,硬是不吭一声,“疼!是不可能的!”
萧芜暝失声笑了出来,收回力道。
筎果低眸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膝盖,忍不住道,“我今日的伤,可都算在你的头上,都怪你用我做诱饵。”
“我没拿你做诱饵。”温润的眉眼才有了一抹笑意,很快就消失在了眼角,他整个人都淡漠了一度。
筎果凉凉地哼了一声,摆明的不相信。
周围都是暗卫,倘若不是他下命,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洛易平掳走。
“我只是验证一些事情。”
筎果心咯噔了一下,“什么……什么事情。”
“洛易平说你跟他之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萧芜暝说着话时,眼睛直视着她,“我也很好奇他明知道你我寸步不离,还能堂而皇之的编出这等谎话究竟是为什么,以他的脑子,应当不会干出此等一戳就破的谎话。”
“然后呢?”筎果小心翼翼地问着,大气不敢出,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萧芜暝低眸瞥了一眼她蜷曲握成拳的手,眸色一暗,薄唇微微上扬,弧度几乎浅到没有。
“然后?然后我发现是我高估了他。”
筎果轻轻地松了口气,握成拳的手也松开了。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还要去处理齐湮的人,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见他要走,筎果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
萧芜暝转过身,看着她,安抚道,“放心,外头都是暗卫。”
“昨晚也到处都是暗卫,结果呢?”小丫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萧芜暝低低的叹息,俯身凑近她,“此事是我错,你想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筎果想了一会,挽起唇角笑了起来,说道,“想起来,我还没有问你要聘礼呢。”
“你想要什么?”萧芜暝饶有兴致地挑眉。
纤细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环着他的脖颈,“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能给?”
“我想不出有什么是我给不出的。”男子的语调染上了似笑非笑,嗓音低醇而蛊惑,“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要江山,齐湮的江山。”
此行起齐湮,必然是一场盛大的鸿门宴,既然皇爷爷坐不住了,那他的国主之位便就让萧芜暝收了吧。
“你的贪心倒是与年龄相长,没有想到我养了个美人蛇在身边。”萧芜暝虽是这么说,可却没有一丝半点的惊讶。
齐湮迟早要收,这事由她说出口,与外人而言,有些天地不容,可于他们之间,却是情理之中,最为合适的。
对于齐湮,萧芜暝总归是会看在她的份上,留到最后一刻。
可眼下却是灭齐湮最好的时机,齐湮皇朝失去民心,赋税又重,国库明明空虚,皇爷爷却执意要出兵征伐。
就像前几个月,不知西闽国何事惹恼了他,他竟是出兵征伐了西闽一个小城池,虽是赢了,却只是占了军中士兵人数多罢了。
那次出兵的军饷几乎费了大半个国库。
筎果对此十分的不解,西闽的一个小城池又不是非得不可,何至于要她皇爷爷不惜在这个关头去出兵。
萧芜暝告诉她,卞东一战,其他三国的人都在猜齐湮究竟是否还如以往一样的强大,各个都在试探,却又各个都不敢出头。
长此以往,不仅其他三国所有猜测,就连齐湮人也开始质疑皇室和朝廷了。
她皇爷爷出兵,就是为了告诉天下,齐湮衰落只是假象。
萧芜暝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筎果从马车内探出头,对着他摇了摇手,“快去快回。”
清贵的男子看着她笑着缩回了脑袋,微眯起的眼眸笑意一闪而过,只是眼眸里的温度淡漠了一度。
“我没看出你比之前有多强,还不是一样的弃国而逃。”
“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跟我叙旧。”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要光复卞东,一统天下么?”
这些话,分明就是对一个相熟至深的人才会说出口。
那日他在郸江城的茶摊喝茶,一个小刀飞出,刺在了他的桌前,上头还有一张纸。
上面寥寥数字:我知道你不知道的筎果的秘密。
洛易平说他输,只是因为掳走筎果后,证明了他的确知道这丫头的某些事情,而那些事情,正是他不知道的。
“殿下,齐湮的公公要如何处置?”一个暗卫上前,行礼询问道。
“人在何处?”
暗卫指着不远处,“还在那躺着,可能药量太重,属下泼了几次水,都没能把他浇清醒。”
萧芜暝离开后,筎果有些无聊,她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与暗卫们聊起了天。
“塔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跟我说说呗?”
暗卫们面面相觑,“小主子,你不会想知道那种地方的。”
“有这么恐怖么?”筎果撇撇嘴,愈发的有些好奇。
“殿下严格,是为君者的好事。”
“……他又不在,你们不用这么拍马屁。”
她与暗卫们聊着正欢,突然一声惨叫响彻云霄,相隔地虽是有些远,却还是惊到了筎果。
她抬头望了望天,恰好一群乌鸦被这惨厉的叫声惊扑闪着翅膀,盘旋在天空上,几片黑色的羽毛盘旋飞落了下来。
一个暗卫突然小声地说道,“说起来,这山里有一座塔牢,废弃了许久。”
“你怎么知道的?”筎果好奇地问道。